的,他与别人的差异。也许是因为,真如我的父母所说,我会喜欢长成这幅模样的人吧。
006 三十二条
靳志
我好像没有了亲人。从很小的时候起,我就只有姐姐。
但是现在,什么也没有了。
家里的人一直不喜欢我,因为出生开始,我就是败家的儿子。先天的病不知花了他们多少钱。我有时也会想,在那个法律并不完善的年代,为什么没有把我掐死。事后我知道的是,姐姐阻止了他们杀死我。她从没有和我说过那天她遭到的毒打和谩骂,只是玩笑一般说着,弟弟,你的命是我求来的。
但是我一直都知道这些,所以我不能做伤害我姐的事。但是一看见那个姐夫,一看见他。我看见了危险,心底竟然有一丝玩味。那天的关系发生得我很后悔,因为那时我的内心不平静,恰好他也不平静罢了。所以我落荒而逃。
我生气的是他把我忘记。有过相切的肌肤之亲的人,为什么他会忘记。于是有了第二次。那次他对我说过,还会有下次的。我害怕了,却还是嘴硬。心里甚至还暗暗地想,要是因为这个你们离婚就好了,我姐就能解脱了。于是因为我的稚气,把他的那句确定关系给答应了下来。我或许根本不是因为姐姐了,而是因为我心里的贪念。
自始至终,我都很幼稚。幼稚得如今她发现了,才知道她是那么爱他,才知道他早就已经提出过离婚。我也似乎不明确了,我们只是这样,够不够打破她的心理防线。
门忽然被推开,一束光微微地照进来,我透过乱乱的发隙看她,她脸上只是一丝冷漠和决然。“我决定离婚了,你通知一下他吧。”我怔愣半秒,她的眼神里的光又变得柔和了,几乎流淌出泪水来,“啊志,不管怎么样,我都是爱你们的啊。”
她就是这样一个可笑的女人,为了爱的男人什么都会妥协,把尊严踩在自己的脚底下。但是我也知道,我绝不能和他再有联系了。我知道的是,虽然她会踩着尊严,但是有时候又会把它捡起来堵城牢牢的一面墙。
“爸妈知道了吗?”
“我说因为他不爱我。”她似乎笑了笑。
果然是个很好的理由。“但是我要说的是,这上面,有一条我要去掉。”她关上门,打开了灯,忽然的亮光几乎闪灭了我的眼睛,她把那张纸上的一个条项指给我看,“默认男方与女方亲弟弟的恋人关系。”
我再不能直视她苦笑的面庞。似乎有一根绵绵的针,本来在心口之外,又被狠狠推进了。**的痛楚将我浑身拍了一个激灵。
“我不接受,所以你通知他来一趟,我们见个面商量一下。”她把纸张扔在我面前,语气还是温柔,却把我扯了了七零八落。我一时看着那个条项,忽然心中酸涩无比。
怎么的呢,这张离婚协议书要是有法律效益了,既断绝了他们的关系,还在各种形式上承认了我们之间的暧昧。我抬手捂着脸,忽然哭了出来。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既然想要这么做,为什么又让我姐姐提出自己不认可的地方呢?为什么呢?
那天晚上我穿着隆重,敲开了他的门。他穿着一身松散的睡衣,冷冷地看着我。我深吸一口气,他先发话了,“还没到年初三。”
我看着他清冷的脸,心忽然跳得越来越快,有些激动又酸涩地不能自已,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激动,“你自己说的有不满可以调。”
他烦躁地搔了搔头上繁密而乱的黑发,眼神飘向了其他地方,“啊,是说过。”随即他又紧紧盯着我,“我的意思是,让她自己和我来说。为什么你来了?”
我再深吸一口气,在各种意义上让自己看起来很冷淡,直对着他发问,“其实是我一直有一个疑问,既然如此为什么当时要接受这个婚礼?”
他的目光很沉,转身进了院子,我以为他准备关门,却不料他又转头来吩咐让我把门关好。我愣了愣,随即踏入那高高的门槛,紧紧关上了生锈的铁门。
他坐在沙发上的姿势十分有气势,喝着一杯茶,我便坐在小沙发上,他放下茶杯,深深地看着天花板叹了一口气,道,“靳志,你有没有强迫自己去接受过一个女人?”
我一时无法回转思路,心里的波浪却越来越高,看着他的眼睛,忽然尝出了一丝猫腻。
“我强迫过。强迫了六个月,整整半年,没有办法,”他闭上了眼睛,“我没有办法强迫自己任何事。只有外力才能改变我。因为我的父母很喜欢你姐,因为他们在死的那晚,都对我说着她很好。”
我静静地听着,忽然感觉到了他的无奈与痛苦。好似在很久之前,我一直渴望的与男性接触,却被对方说不要触碰我这样绝情的话。寄予希望的人对自己而言,肯定珍贵得无法反驳吧。
他转过头来,带着一丝苦涩地看我,嘴角浮现的是我从未见过的嘲笑,“呐,靳志,从小就被姐姐这么照顾,你一定觉得女性是很伟大的形象吧?既然如此,为什么弯了?”
伟大吗?我并不觉得。
“因为她太伟大了,和我的母亲完全是不一样的角色,”我也自嘲了一下,“因此我觉得有些女性我万万不能触碰,而且另一些女性的反差太大,我无法接受。然后我转视身边的男人,觉得和他们接触一定更有趣吧这样,又或者我从未对女性产生过兴趣,也就是,先天的精神病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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