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面前。那人样貌俊秀,看起来像是凡间男子弱冠时的年龄,足以见得其天资聪颖,年少成仙。
他放下手中木勺,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那人问道:“请问阁下,凤凰之子业律大人,住在此山山顶否?”
布何图连忙点头:“正是。”
“多谢。”
那人说完,便消失了。
布何图站起来四处眺望,愣是没见到那人的影子,他猜想那人可能使了什么瞬息千里之术,直接传送至了山顶。
要怪也只能怪他学艺不精,没学会传送阵法术,不能跟上那人的步伐。布何图屁颠屁颠从山脚跑回了伽公山顶,果然看见那人站在业律屋门前的石桌旁。
而业律则在石榴树下席地而坐,随意在背上披着一件玄色外衫。
布何图听见业律问:“不知原陵仙君来访有何指示?”
看来这位仙人,便是业律口中的“原陵仙君”了。
仙人道:“前几日贫道腾云路过此处时,觉得此地风景秀美,感叹竟不知世间尚有如此洞天福地。可惜当时有公务在身,奔波繁忙,无法抽身,只好寻了眼下这一段空闲时光前来拜访。若有得罪阁下之处,还望海涵。贫道只想画一画这伽公山的迤逦山水,并无他求。”
布何图心想:这谎话编的可真是一套一套的。若非眼前人方才在山脚下曾问他业律是不是住这儿,他可都要被这番谎话给骗过去了。
业律闭着眼睛,双手搭在膝边,摆足了“最后一位神子”的架子。他答:“既然如此,在下便不留仙君了,丹青画毕后,还请仙君速速离去。”
布何图躲在树丛后头,看得真切,业律跟那人说话的时候,连眼睛都未睁一下。
“是,多谢阁下。”那人说着,便开始起笔作画。
业律也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而是一直在石榴树下静坐。
二人似是对这场交谈心照不宣。
原陵仙君落笔不久,忽地咳了一声:“贫道听闻,前日一处异界动荡,天庭恐为灾祸之兆,而伽公山脚下,则有余波。不知阁下可否感应到动荡异样之处?”
业律面色平和:“不曾。”
原陵仙君继续挥笔泼墨,不一会儿,便收起了手中的笔。那卷丹青顷刻间扶摇直上,垂立于二人面前,躲在树后的布何图也看清了——那是一副绝美的画卷,将伽公山的景色描绘得惟妙惟肖、活灵活现,连溪水边的缤纷落英都画了出来。
业律仍未睁眼,只是点头称赞道:“仙君果然妙笔生花,不愧为天庭丹青大家。”
原陵仙君笑着摆手:“阁下谬赞。”
布何图纳闷:业律眼睛都没睁开,是怎么看出这画画得好还是不好的?
原陵仙君道:“如此,贫道便告辞了,多谢阁下招待。”
“慢走,不送。“
那仙君行至一半,便停住了脚步,他回头望了望依然静坐的业律,道:“半月前,底唛沙佛陀携凤凰前来讲经,我曾有幸与凤凰有一短暂会面。凤凰说,他甚为思念阁下。”
业律的睫毛似乎颤了一下。并未答话。
之后,原陵仙君便离开了。
布何图从树丛后跑了出来,喊道:“阿律,我回来啦。”
业律睁开眼睛,有那么一瞬,布何图好像看见对方的眼瞳是血红色的。布何图不禁凑上前去,盯紧了业律的脸。
业律说:“偷听够了?”
布何图嘻嘻笑道:“原来你早就发现我了。说起来,你刚刚那是什么法术,闭着眼睛也能看清的?能不能教教我,我以后天天给你做蘑菇汤喝。”
业律道:“这是凤凰一族长到一千岁便能觉醒的法术。”
布何图扁起了嘴:“那算了。”
业律一脸无所谓:“反正我也不喝蘑菇汤。”
布何图对着业律抬脚便踢。
业律一手抓住了布何图的爪子,将他一把拉倒在了草坪上。
“你这是做什么。”布何图被业律扯得脚心一痒。
业律将披在后背上的外衫扯了一半过去,搭在布何图肩头:“陪我坐一会儿。”
二人坐在石榴树下,望着眼前空旷无人的伽公山。
说实话,布何图心里忽然生出一种感觉: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和业律一起这么坐在树下聊天了。
布何图犹疑良久,仍然决定问:“阿律,你方不方便说一说……你和凤凰叔叔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业律道:“若你想知道,也没什么。我与父亲决裂,只是因为我与父亲信仰有所冲突罢了。”
布何图不懂这些大道理,挠了挠头:“能不能……说得具体一点?”
业律低头望着面前的草坪,道:“父亲觉得我应当遵循天道而活,不……他认为所有人都应当遵循天道而活,所有人都不能忤逆天道。”
布何图被绕糊涂了:“什么是天道?”
业律摇头:“这是我与父亲争论的关键之处。我们谁也说服不了谁。”
布何图“啊”了一声:“之前你在海岛上说的天道无情,也是在说这件事么?”
业律轻笑一声:“是啊,那是父亲以为的天道。”
布何图顿时觉得自己学艺不精,越来越听不懂业律的话,只好怪自己以前净顾着玩了。既然在这上面没有共同语言,他便另起了一个话题:“也不知道阿爹阿娘什么时候能回来,我好想他们。”
业律垂着眼眸沉默良久,才道:“若我告诉你,你阿爹阿娘已经不会回来了呢?”
布何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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