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块?!”陈麟和李修齐声,“你哪来的一千块!”
“别打脸!”谢凡飞快抱头,“就……就前几天跟秦纵去打台球,正遇见有人赌球嘛……我就用二十块压了秦纵……谁知道最后赚了一千块。”
“你还带他去打台球?”阮肆看向秦纵,目光心痛,“就你俩?孤男寡男?我的天啊。”
“纯属意外……”秦纵说。
“一千块的巨资你竟然没有报备组织!”陈麟拽着谢凡的衣领,“你个瓜皮!这个月我们都要混大街了!钱跑哪去了?你老实说!”
谢凡被拽得摇晃,挡着脸说,“送……送人了。”
“送人?”陈麟气笑,“骗鬼啊你个铁公鸡!”
“谁铁公鸡!我要生气了啊我给你们说……行吧,我说……送县城的小妹妹了。”谢凡垂下头,有气无力道,“真的……这次没骗人……替……替我妈送的。”
大家一静,李修因为太吃惊了还打了个嗝。
“说说吧。”阮肆长腿伸出去,“都摊开说,如果还是兄弟的话。”
“从前,有一个无敌帅气的富家子弟……”半晌后,谢凡扭捏着开口。
“说重点!”众人齐声。
“……那重新自我介绍一下。”谢凡终于正经,他把棒球帽摘了,捋了捋乱发,“谢凡,本地人。家住五海区,现有一父一外公。我妈妈是本市谐爱医院妇产科医生,四年曾就地为附属县一高龄孕妇接生,因为所产是女孩,出院后被抛弃给附属县下村两位老人抚养。当时小姑娘很羸弱,我妈妈惦记了很久,每年都会寄钱给老人……还有一个多月就过年了,我就多寄了一千块。”
阮肆突然跟秦纵对视一眼,两个人立即想到两年前本市谐爱医院一名妇产科医生因为劝阻花季少女寻死而失足坠楼是本市的头条新闻。
阮肆紧跟着想到谢凡的那句。
你不觉得鼓点像心跳吗?
回去路上两个人都挺沉默。
林道里的雪被铲干净,阮肆插着衣兜,闷在围巾里。
“你觉得……”阮肆说,“他怎么打算的。”
“毫无目标。”秦纵鼻尖被冻得泛红,“可能之前有过明确的志向,为此拼命学习。但是突然被打断了,就陷入了不知所措。不然他不会跟着陈麟。”
“时间不等人。”阮肆抬头看星星,“他已经不知所措大半年了。”
“你会放弃写书这件事情吗?”秦纵问。
“不会。”阮肆脱口而出。
“那么我觉得他也不会放弃当医生。”秦纵说,“坚定不移是你们这种人的特点。不过由此可知,这家伙还真可能半夜在念书,难怪他白天都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万一他更需要架子鼓呢?”阮肆停下来。
“你说的是‘需要’,”秦纵侧回身,笑了笑,“不是热爱。况且一个敲架子鼓的医生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
“这么确定他会继续?”阮肆说。
“因为很显然。”秦纵说,“他继承了医者仁心……这是位值得尊敬的医生妈妈。”他说完叹气,伸出手拉了阮肆继续走起来,“我才玩了几天乐队,这就是要解散的节奏。心痛得无法呼吸,请求组织关怀。”
阮肆手机正好震动了,他边点开边跟着秦纵走,“好的小同志,组织收到,给你最体贴的关怀……你妈妈要回来了,刺不刺激?”
“妈的好刺激哦。”秦纵说。
“时间估计在十二月底。”阮肆捏了下他小拇指,“你只剩下三十二天能够跟我一起睡觉觉,我觉得……馨姨这一趟回来是专门找你的。”
“不是找我。”秦纵非常体贴地纠正,“是来收拾我。”
第47章 圣诞
对方家属赶来的时候谢凡已经出去了, 他坐在医院外边的长椅上,戴着阮肆的围巾,把自己裹成木乃伊, 只露一双眼睛。
“还冷吗?”秦纵买了热牛奶给他, 坐下在他旁边,“再等会儿, 他们马上出来了。人家想跟你亲自道声谢,你见不见?”
谢凡摇头, 把嘴巴露出来, 喝着牛奶。
“你外公, ”秦纵停顿一下,果然看见他转来的目光,才继续道, “夸你做得好。”
“那是他不知道是我。”谢凡呼出热气,“我以前考第一的时候老头都没夸过我。”
“这是爱在心口难开。”秦纵手里还有一瓶牛奶,他抄在掌里暖着,“老人家心里指不定夸了你多少回。”
“放心里不行, 我这人就喜欢听别人说出来才安心。”谢凡咬着已经没东西的吸管,“夸我就大声的夸我。”
“这要求。”秦纵伸长腿,“要人就是不夸你呢?”
“那我就自夸。”谢凡看着路边来来往往的人, “自我安慰,自我催眠。”
“后边应该再加一条。”秦纵侧目。
“什么?”谢凡问。
“自我调整。”秦纵说。
这会儿太阳正大,晴空蔚蓝,街面积雪被打扫干净。没叶子的枝丫伸在头顶上, 一直冰冻的手脚似乎被阳光带回些温暖,刚才带动的心跳像是砸裂冰面的鼓声,开始回暖。谢凡抬头看天,围巾滑下来,露出他的脸。他长得很稚气,黄毛依然乱糟糟,却在阳光底下褪掉一点不明显的遮盖。
“是不是……”谢凡念着,伸手拉下围巾,扣起棒球帽,再次后仰头,倒看背后的医院。
那是蔚蓝色上漂浮着的明净殿堂,白的像云朵一样。
“自我调整……”谢凡笑了笑,“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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