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离婚,现在离异未婚,我的前妻——”海云锋看着海郁的目光,别有意味。
“别说了!”海郁觉得这个男人的话,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小型炸弹,在他脑中轮番轰炸。怪不得,怪不得他会觉得这个人看上去很眼熟。
海云锋不理会他的打断,“我的前妻,叫夏颖,和我同岁……海郁,还记得爸爸么?”他扳过海郁强自别过去的身子,笑容中竟不自觉的带了几丝温和。
“老张,麻烦你直接开到宾馆吧,谢谢!”海云
锋招呼暂时充当他司机的“大檐帽”。
苏河宾馆,1217房间。
海郁站在门口,活动着刚刚被解禁的手腕。房间里装修摆设很简约,但很干净,看上去很明亮。他苦笑,这样的记忆大概要追溯到七岁以前吧?阴冷晦暗的出租房,才是他所习惯的。
“愣着干嘛,进去啊。”海云锋揽着海郁的肩膀,却被海郁不着痕迹的推开。
海云锋笑笑,他知道海郁不可能一时间接受他。毕竟当初和夏颖一夜云雨搞出个孩子然后劝说夏颖做人流未果后又不得不结婚的那个人,是他;怨恨过早的婚姻和突如其来的孩子束缚人生的人,是他;十年前借着因强迫症停职一事潇洒和夏颖挥挥衣袖拍拍屁股离婚走人的那个人,是他;十年间对夏颖和孩子未曾看望的那个人,也是他……浪子的心,女人留不住,孩子亦无法挽留。
海云锋还清晰的记得和夏颖谈离婚时,夏颖颤抖着嘴唇问他孩子怎么办,他只是冷静地吐出一句,“七年前我就给过你答案,你不该生他。”
出于道德,海云锋虽然可以不顾其他人的看法,却不想背上抛妻弃子的恶名,是以当时他几乎调出了他的全部存款,一次性留下海郁的抚养费,足以供养海郁到大学毕业,满足夏颖后半生起码是温饱的生活。
所以即使法院因着母亲是家庭主妇没有抚养孩子的能力,而把孩子判给父亲,海云锋仍然成功的把孩子给了夏颖,孑然一身离开了d市。
海郁被海云锋推进了洗手间,他看着替他忙前忙后的男人,觉得很陌生。爸爸,是属于七岁前那些稀薄零星的记忆。记忆中,父亲是个工作忙碌正直严明的警(察,在家的时间很少。小时候他曾经骄傲的告诉妈妈,爸爸是大英雄,长大了他也要和爸爸一样。夏颖笑着无言流泪,把三岁的儿子拥在怀里。可是却常常一个月都见不到爸爸的影儿……
拨开水龙头,海郁猛烈的把冷水拍在脸上,冰凉的自来水毫不客气的流进他的眼睛,口鼻。
却忽然发觉,水,增了温度。
他睁开眼睛抬头,看见正在调水龙头的海云锋。
“水别调太冷了,当心着凉。”
“我没事。”彻底把脑袋抬起来的时候,摸索着去够架子上的毛巾,脸上却忽然被什么东西蒙住——海云锋手里拿着一条新的白毛巾,替他擦去脸上的水渍。
海郁忙接过来,“我自己来吧。”对比起来儿时冷淡的父亲,现在这个给他调温水,给他擦脸的男人,让他很不自在。当然,他很长时间以来,也习惯了自己照顾自己,母亲这头儿没什么亲戚,夏颖几乎是他唯一的亲人,然而以夏颖的状态,不跟他作闹乱发脾气就算不错。
海云锋看着拭去
水迹的海郁,小麦偏白色的皮肤,早不是初见时灰头土脸的样子。他侧着头不时观察,骨骼分明身材削瘦,眉眼清秀,仔细看去,竟还透着几分精致,容貌上继承了他和夏颖的优点。若是好好整理一番,在学校也该是备受女生欢迎的小帅哥吧。海云锋笑,似乎想起了高中时自己信箱里塞了一半粉红色信封的场景……
海郁洗过脸,被海云锋拉着坐到沙发上,他挠头,实在不知道这“爸爸”想要做什么,他并不是一点没见过父亲,依着海云锋在车上说的话,他应该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不假。更何况应该没有人费心费力的冒充一个街头小偷的父亲。
海郁想,不管他要做什么,至少现在应该把刚才偷去的那一千三还给他。他掏掏口袋,却发现空空如也。
惊诧的抬头,却发现海云锋手里一打红色钞票。
海云锋微笑,“在奇怪么?奇怪我怎么又拿回去的?”
海郁抿唇,“先生,对不起,如果是为了我偷您钱的事,您可以送我到附近的派出所,我不会跑的。”只可惜刚被放出来还不到一天呢。
海云锋并不计较“先生”这不伦不类的怪异称呼,他想,对这个孩子,他得慢慢来。在出租车上第一眼看见他,就立时想起那个十年前被自己一时兴起拿走的儿子的照片,被他装进相框,放在陵城家里的书桌上。他由着海郁和他随意搭讪,甚至察觉到他偷走自己钱包时也随着他去偷,反正早晚会讨回来,且看看这孩子要做什么。下了出租车接他的老张,是海云锋以前的同事,他假意抓了小偷海郁,而在车上问的那一系列问题,不过是确定他的猜想而已,毕竟小偷偷钱偷到多年不见的亲爸头上的事,不是每天都发生。
一开始,海云锋就没想送他去警局。
“呵呵,别这么急着进去嘛”海云锋笑说,戏谑的神情。
海郁很想像漫画里那样星星眼一下,这个人,他真的有将近七年时间和他相处过吗?!他很想送给海云锋一个当前很f的词,腹黑。
“不过你放心,这一千三百块钱到底怎么回事,咱俩一会儿有得解决。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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