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就戴手上了。”
就两三秒的时候,陈楠就回复了过来。
“很好看,不过其实……不过应该是由我来帮你戴上的……”
小鱿鱼唰唰立马撤回图片和消息,一个电话打过去,弱弱说:“你就当刚刚做了个梦,什么都没瞧见。”
陈楠有没有做梦他不知道,但是和陈楠互道了晚安之后,他就迷迷糊糊做梦了。梦里面他回到了六岁的时候。
他一手拉着苏林,一手拉着苏铭,在充满阳光的草坪上跑着,笑着。
然后,他似乎听到了一声耳语,生日快乐。
第二天小鱿鱼依旧醒得很早,他在自己的卧室里穿好衣服洗漱完才出了门。
苏铭的房间就在他隔壁。
苏铭总是比他还醒得早,虽然苏铭昨天对他说了今天不想再去墓园了。
但他还是习惯每天一大早去和苏铭说一声早安。
他像往日一样,平平常常地离开自己的房间带上门,走到了隔壁。
苏铭的房门是开着的,灯也是开着的,他一眼就瞧见了站在床边的苏申。
可能是外面的天还没有大亮,床头灯的暖光映得他的背影有几分佝偻和沧桑。
他并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走过去,轻声问:“爷爷,您一大早怎么……”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苏申猛地转身捂住了他的眼睛。
他的手依然是枯燥的,但是和往日不同,没有一丝暖意,冰得可怕,还有发抖。
他声音嘶哑中带着颤:“你先、你先出去。”
后来的发生的事儿,就像做梦一般。
小鱿鱼只觉得脑袋空空。他能仔细看清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哀伤的、悲恸的、不可置信的;也可以清清楚楚听到每个人的声音,绝望的、颤抖的、呼天抢地的。
可是,他自己本身就好似失去了知觉。
脑子是静止的,身子是冰冷的,好像连呼吸和心跳都感觉不到了。
陈楠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他茫茫然然接了起来,喃喃自语着。
“他们说苏铭死了。”
陈楠在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他也忘记了。
他木然地被人带着走,带着去了哪,他晃一眼忘了,做了什么,他过了手一会又忘记了。
后来他稍微有了些知觉,因为他发现自己的手始终被另一只温暖的手牵着。
他偏头一看,陈楠不知道何时站在了他的身边。
“你什么时候来的”,他的嗓子有些沙,好像轻轻一用力,喉咙就会破,“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能不来。”陈楠看着他,眼底写满了心疼,还带着些许伤痛和坚定。
再后来,在殡仪馆让亲属最后瞻仰遗体时,小鱿鱼就想着,这不真实啊。
苏铭怎么会躺在那,苍白的,冰冰凉的,孤零零的,好像再也不会起来了。
这明明就是梦,可这梦为什么还没有醒呢。
可是,那些醒不来的梦,就是那些不想面对的现实。
再再后来,在某个春风拂过的早晨,外面能听到几声清脆的鸟叫的早晨,他迷迷糊糊起床,去了隔壁房间,才发现床上并没有那个会笑着对着他说早安的人时,他才回过神,从默然流泪到嚎啕大哭,整个房间都是他悲伤欲绝的声音。
小鱿鱼的梦最终醒了,他回到了现实,回到了苏铭已经离开了的这个世界。
杨川就是这天把信给他的。这段时间他住在苏家。
林芸垮了,苏申也只是强撑着,两人一夕之间又老了许多。
苏铭的身后事大大小小都是杨川一人留在苏家操持着。
信是在午后陈楠陪着小鱿鱼一起看的。
陈楠也一直留在y市,期间陆祥之、陆晓和江鸿羽都有过来。
给陈楠打电话的时候他才注意到日期,正好是立春这一天。
信纸依然是苏铭最爱的牛皮纸,他说这种纸有时代感,也有温度。
小鱿鱼拆开信封的那一瞬,手就发起了抖,陈楠握着他的手让他缓了缓,才替他展开了这封信。
苏铭的字如他的人一般,看似潇洒,却藏了一分孤劲。
小鱿鱼瞧见第个字时眼泪就掉了下来,他赶紧伸出手接住了断线的泪珠,生怕掉在了信纸上。
信不长,但是那一下午他却觉得自己流干了这辈子的泪。
很久以后,当小鱿鱼真正接受并开始理解和释然后,他才发现,里面的字字句句,早已烙印在他的脑海心田。
小榆:
很抱歉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你。
很抱歉以这种方式离开你。
我累了,你全当我请了一个很长的假吧。
就让我浑身空空荡荡地去那个没有爱恨、没有悲喜的世界。
这十年,我活在痛苦、悔恨中。
在每一个漫长而孤寂的白昼、黑夜,我时常想,爱人已去,我如何能平静、幸福地活下去。
那些深刻的记忆是折磨,每一秒都在提醒我,我的人生再无其他渴求。
却不曾想,一眼能看到头的日子也有峰回路转之时。
我以为我苦了些岁月,到头来,才知道那些日子其实是甜的。
也算我这一生、我这段感情,有一个圆满的首尾呼应。
苏林离开的这十年,我心早已成了荒漠。
漫漫黄沙,唯独你是天边那颗星,能给我些活下去的光。
可荒漠终究是荒漠,我埋下了很多种子,却终究再也长不出一束花。
爱总是这样,不到离别不知其深。
所以我只愿我一人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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