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的尸体,裹着他不知想要飞向何处,结果就是在吴州上空,被误以为妖孽作祟的求那罗什打得魂飞魄散。等白蟾宫魂不守舍的回到存放白龙女尸体的地方,早已是一片火海,一切被烧得一干二净,而大火前站着的,正是他的师尊,长生真人。
白蟾宫那时误以为是长生真人放火,与他闹得恩断义绝,被师尊逐出师门。现在回想起来,哪有那么凑巧,偏偏在他求到灵药救活龙女,宋兆突然就被行刑诛神抛下天梯,继而还惊动龙女龙魂,又刚巧在吴州遇到不远万里东行传教的佛子求那罗什,误将其当做妖孽打散魂魄。而以师尊为人,又怎会做出这般决绝的事。
这一切都太过巧合,或许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曾经他不曾细想过,而今想起来,每一个巧合都是想要将白龙女和宋兆置之死地,连他们的遗腹子青兆最后也难逃一劫,犯下弥天大错,之后更是莫名其妙被大石压死。原本白蟾宫以为那是现世报,当苏小慈提起来,猛如当头棒喝,令他对这一切都产生了丝丝挥之不去的怀疑。
因此,他才会突然让书生褚宁生带着苏小慈和她的骨骸远走他乡,也将人面桃花一并赶走了,就是担心万一事有蹊跷,牵扯进他们这些无辜的人。
而这一切,直到白蟾宫在江边亲眼看到白帝想要夺走青兆的龙珠,白蟾宫才真正意识到,曾经的自己,真的忽略了什么。所以他心甘情愿跟着白帝来到上界,心甘情愿做药引,就是想知道,白帝在这些故事里,是什么样的角色。
而今听到阖桑说的所谓的事实真相,白蟾宫阵阵心如刀绞,他不敢相信,一个堂堂五方帝君竟会用这么多卑劣的手段,精心策划这么多年,只为将自己逼上绝路?
白蟾宫觉得很可笑。
“就为了一颗,不知道能不能制出来的人丹……?”他失魂落魄地垂着头,看不清具体的表情,只能听到他低沉空洞的声音在低声言语,“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阖桑抬头望着他,轻描淡写地问:“你会信吗?”
白蟾宫涣散的眸子蓦地聚拢光芒,猛然抬头对上了阖桑:“为什么不信?为什么你们宁肯看着我一步错步步错,也不肯出言提醒我哪怕一句?师尊是,钱孝儿是,连五公子你也是。”
阖桑很轻地笑了一声,他觉得白蟾宫此时问的话很可笑,还破天荒的稍稍透着一股稚气,便说:“你乃怪石,顽固不化,如果直言提醒你,又会有什么后果呢?”白蟾宫顿时脸色一青,越来越难看,“何况,白帝针对你,也并非只因为人丹,”他顿了一下,继续道,“虽说白帝是个疯魔的神君,但他毕竟是五方神君,什么有可能,什么不可能,心中多少都是有数的。”
“所以呢?白帝为何选中了我?”白蟾宫青着脸色,讽刺地咧了咧嘴角。
“因为西沉。”阖桑毫不犹豫地回道,收回久久注视着白蟾宫的目光,看向窗外翻滚的云海,忽而问了白蟾宫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你知道白帝为何与我私交甚好?”没等白蟾宫有所回应,他自顾答道,“因为西沉非常讨厌我,甚至极度厌恶到一见到我就身体不适的地步。他说我fēng_liú放荡,迟早是第一个得花柳病死的神族公子。”说到这里,阖桑觉得有趣地勾了勾唇角,略有些感叹地接着说,“若他再漂亮点,看他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或者我还会怜香惜玉一点。但西沉一张伶牙俐齿满是毒牙,一两次也只当听不见,多了便不招人疼爱了,所以以前每次见到他,都少不了和他针锋相对。”
阖桑收起笑意,回头看向白蟾宫:“正是因为西沉讨厌我讨厌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所以关于我的事他一星半点都不想知道。那么,白帝想要暗中制药,寻找药引的事,我做最合适不过。”他漆黑的眼眸,忽而仔细打量着白蟾宫,意味深长地拖长了话音,“至于你……白帝会这么对你,也是因为西沉讨厌你。”
白蟾宫看着阖桑,紧蹙的眉头没有丝毫松动过。
“我不记得自己哪里有得罪过西沉公子。”他不相信阖桑说的这个理由。
阖桑笑:“你当然没有得罪他,他讨厌你,是因为嫉妒你,更因为你不争气。当年你明明病入膏肓,失去一切,最后却能因祸得福,有了健康的身体,有了疼自己的师父,连修炼也颇有所成,不用看人脸色,寄人篱下,再稍稍努力一把,少不了修成一个逍遥的散仙游神。可就是这般幸运的你,后来却为了一个女人断送了一切,弄得身败名裂,半死不活。你看看西沉,他为了活命,又贪恋白帝的恩宠,就这么拖着恶疾,不死不活,像个怪物一样,苟延残喘了上百年,至今也都还没有一个结果,”他问白蟾宫,“你说,西沉这么小心眼的人,能喜欢你?你如此糟蹋你得来的天恩,他会喜欢你吗?”
“……”
白蟾宫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声最初低沉犹如呓语,到后面却忽而笑声大作,好似有什么被积压在心底的东西,都随着笑声吐露了出来,带着一股淡淡的凄凉之意。
“原来如此……”他声音低沉喑哑地问阖桑,“是不是就是因为这样,白帝这种虚有其表的神君,当年宋兆神殿前痛诉蛊女一制残酷无道时,他才会袖手旁观?”
阖桑没有回答,见他心灰意冷的模样,轻叹了一声:“怪,只能怪你太好命,好得令那些命不好的人,嫉妒得发疯发狂了。”
白蟾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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