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韶珏小声道:“她晚上吃了好几个芝麻汤圆,不刷牙就睡要蛀牙的。”
瞿彦东笑道:“不然怎么办?你把她弄醒了,一会儿没准要哭。”
徐韶珏嘟哝道:“还不都是被我们两个惯出来的……她要真哭了,你舍得骂她?”
瞿彦东一想到“哭”这个字,太阳穴的位置就开始隐约作痛了。瞿心仪两岁之前特别爱哭,饿了哭困了哭,睡醒了见不到人也要哭。起初瞿心仪一哭,他们便急得也想跟着哭。两个人哄半天也哄不好,又怕她哭坏嗓子或是哭出些其他毛病来,不得已只好三天两头地把孩子往两家长辈那里带,跟着过来人学冲奶粉换尿布。然而瞿心仪嚎啕大哭的本事实在太厉害,为了晚上能睡个整觉,瞿彦东请过好几个月嫂,一直带到瞿心仪两岁多以后不那么爱哭了,家里的客房才空出来。
“你先去洗澡,我看着她。她要是醒了我就给她刷牙。”
瞿彦东道:“把她给我抱吧。”
“别……我直接背她到房里去,免得我们动来动去把她吵醒了。”
徐韶珏把瞿心仪放到床上,便匆忙进了浴室洗澡。等他换了睡衣出来,瞿心仪竟真的醒了,正站在小凳子上对着镜子刷牙。徐韶珏走过去拍了拍瞿彦东的肩膀:“我帮她擦过脚了,一会儿你给她洗把脸就让她睡吧。”
徐韶珏说知道了,瞿彦东就出了卫生间。瞿心仪一边刷牙一边揉眼睛,困得都快站不稳了,含糊道:“爸爸你还没睡觉啊。”
徐韶珏摸了摸她的头发,说:“你睡了我就去睡觉。”
瞿心仪吐掉泡沫,自己捧起杯子漱了漱口,闷闷道:“我好了,爸爸给我洗脸吧。”
徐韶珏刚一回房,浴室里的水声便停了。他重重瘫倒在床面上,哈欠道:“这个月月底之前你不忙吧?”
瞿彦东打开门出来,系着浴巾走到床头柜前找内裤:“不接大单就不忙,怎么了?”
徐韶珏翻身滚到他那头,用脚尖勾了勾他的浴巾沿说:“jenny要跟她男朋友结婚了,问我有没有时间过去呢。”
瞿彦东握住他的脚:“这才刚过完年,你就要把年假拨出来用了?”
“所以才问你有没有空嘛……你要是抽不出时间,我就送份礼过去意思一下了。”
瞿彦东若有所思地望着他道:“不去一趟顺便看看薛然?”
徐韶珏“扑哧”一声便笑了:“宝贝你今天很让人惊喜啊,我竟然闻到酸味了。”
瞿彦东解开浴巾,旁若无人地穿上了内裤,问:“我说什么了?”
“没什么。”徐韶珏笑嘻嘻地坐起来,伸手揽住他的腰,“我就随便高兴高兴。”
瞿彦东低头捏了捏他的脸,笑道:“你给他留的地址是我公司的,你还希望我能怎么想?”
徐韶珏一怔,问:“你怎么知道的?”
“上个月他寄了一张明信片过来,我一忙就忘了给你了。”
徐韶珏笑着在他腰上轻咬了一口:“他写什么了?”
瞿彦东说:“过两天你来我公司,我拿给你看。”
徐韶珏道:“一张明信片才几个字啊?你是没看还是看了又忘了?”
“你到时看了不就知道了。”
“你带回家就好了嘛……难不成它在你公司里你不吃醋,放家里你就要不舒服了?我又不会看完了以后还把它当纪念品在家里珍藏着。”
瞿彦东拍拍他的屁股:“今天赶了一整天了,早点睡觉吧。”
说到睡觉,徐韶珏登时转移了注意力:“你等等。”他从抽屉里拿出瓶瓶罐罐,回头见瞿彦东躺下了,摇着他肩膀要他仰躺。
瞿彦东叹气道:“怎么又是这些东西?”
徐韶珏打开盖子,用指尖蘸了少许一点点地往他脸上匀,嘴上说道:“你以为你还是二十岁出头的小年轻?都奔四的人了,再不保养就老了。”
瞿彦东闭上眼睛说:“是人都会老,这有什么的?”
“那也总归是老得慢一点比较好吧……别到女儿结婚的时候你都是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爷爷了,我站在你边上就好像一个被你包养的小白脸。”
瞿彦东霎时笑得睁开了眼睛:“屁股痒了是不是?”
徐韶珏趁机咬了下他嘴唇,坏心眼地质问道:“我说错了?”
瞿彦东无奈道:“你没错……是我错了行不行?”
徐韶珏仔仔细细地在他脸上完成了最后一道工序,重重亲了他一口道:“好了,睡觉吧。”他爬起来洗手,从卫生间出来后又去了趟瞿心仪的房间。
奔波了一天,瞿彦东实在是疲惫极了。等徐韶珏回来,他的意识已有些恍惚,只半梦半醒地问了一句:“怎么样?”
瞿彦东张开手臂,徐韶珏微凉的身体一下便偎进了他怀里。徐韶珏靠着他的肩膀小声道:“没踢被子,睡吧。”
瞿彦东吻了吻他的额头道:“明天我去买早饭,你安心睡觉。”
徐韶珏困倦道:“我要吃生煎包……”
瞿彦东掖紧了他后背的被角,说:“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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