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恕罪,是余落冒犯了。”她行了个礼。
“王妃不必介怀,当日王妃新婚之日,却也受了些惊吓,这件事还该我替陛下对王妃致歉。”
“皇后娘娘,余落与殿下来到皇宫,叨扰了陛下不少,陛下不但不嫌我们烦,还处处留心照顾,我与王子殿下都十分感激,哪儿敢怪罪陛下呢?”
“王妃颇识大体,看来王子殿下也是有福之人。只是——”柳媛顿了顿,声音却冷了下去。“那位长得像王妃的居士,却是个福薄命薄之人呢。如果她能顺利返乡,定是荣耀四海,只可惜天妒英才红颜,让她命丧深崖。”
余落没有接话,只是点了点头,微微笑了一下。
“有时候我在想,还好不是她真的回来了。”柳媛的表情变得严肃又认真,“如果她真的回来,以陛下的痴情,定然不顾天下人反对,纳她作妃,如此一来,岂不是有损陛下的盛名?所以在我看来,居士也算是死得其所,成全了陛下的名誉。”
这番话说得真是狠,余落不是不明白她的意思。“皇后娘娘多虑了,诚如娘娘所说,一个人从那么深的山崖摔落,即便侥幸活着,也定是容貌全非,身上有多处伤痕吧。那样的女子,怎么可能是陛下的心头所好?”
柳媛笑了起来,“还是王妃明白事理。”
“余落虽在偏城,却也听说陛下勤政爱民,不沉溺于女色,是千古难得的明君。纵然那位居士回来,陛下身边也有娘娘这样绝色的女子,娘娘又何须介怀?娘娘的地位,又怎么是一个居士能撼动的呢?”
“宫里的人,要是都有王妃这般的心思,这般的明事理,我便也能少c,ao点心了。”
“娘娘过誉了。”她行了个礼。
“今日如此美景,王妃可否同我一同欣赏呢?同王妃说几句话,我整个人也神清气爽得很。借王妃吉言,陛下也确实曾允诺过我,只要我为居士超度三年,便接我回宫,与我生下第一位皇子,日后立我们的皇子为储君呢。”
余落的心,顿觉如刀绞。想要害她的人就在眼前,伴溪不但不追究自己的死因,还允诺与她生下第一个皇子。虽然她知道伴溪绝不可能与她生下皇子,但她真的好难受,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与皇后多待一分钟,便多一分钟痛楚不快。
“余落恭贺皇后娘娘蒙皇恩浩荡,祝娘娘与陛下举案齐眉,早日诞下尊贵的皇子,不对,是太子殿下。”
柳媛笑起来,她嘴角微微拉扯。“那便承王妃吉言,我也祝王妃与王子殿下琴瑟和谐,夫妻恩爱,早生贵子吧。”
“谢娘娘,只是皇后娘娘,余落想起来王子殿下吩咐余落还有事情去处理,恐怕余落无法同娘娘共赏美景了,望娘娘尽兴,恕余落无法作陪。”
“哦?有什么要紧的事么?”
“也不曾,因我与殿下要离宫了,殿下与我商议送些回礼给陛下和众宫娘娘。”
“王子殿下倒是想得周到,大豫地大物博,应有尽有,还望王妃转达,让王子殿下不用太费心思才好。”
“余落谨记,娘娘万安,余落告退。”
柳媛眯着眼,点了点头。
她们不是没有见过。她忽然觉得时间真的是一个可怕的东西,女人的妒忌心,比时间还要可怕。那年她还是个j-i,ng灵古怪的小丫头,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左一口‘伴溪哥哥’,右一口‘伴溪哥哥’。甚至还会哭鼻子,十足一个小女孩的模样。
是权力、地位,让她变成了这副模样,这副句句带刺的样子。
爱,会让人变得麻木、迟钝,失去眼睛里的光芒。权力与yù_wàng,又会让人忘记了爱的甜美,只剩下占有。
所以她不信,她不信伴溪没有改变。三年多的时光不在,伴溪的地位又早已不是太子,昔日那个明朗的人,谁又敢说仍然没有一丝戾气呢?
想一想,她的心便越觉得寒冷无比。
似乎是起风了。宫里飘来一阵甜甜的香气。是桂花的味道。今年的桂花似乎没有谢得太早。
她忽然想去那里看一看。那个她魂牵梦萦的地方,那个多次出现在梦中的地方。
最后一次了,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临行祝福祈福泽
那棵树还在。和她走的时候没有两样,她甚至在心里猜测,伴溪会不会给它装上护栏。伴溪没有。那树傲然挺立在那里,只是枝叶像是j-i,ng心修剪过。
淡黄色的花谢得不剩多少了。想来是前几日下过雨的缘故。但清幽的香气还在。东宫的花园、石凳、小河,一直都静悄悄的。
伴溪小时候,总是坐在上头念书。小小的人儿,穿着齐整,一丝不苟的样子,总让人忍俊不禁。明明自己当时也是个小小的人儿啊。潘星霓想了想,如果还能遇到小时候的伴溪,或许会忍不住捏捏她的脸。
早知道日后会发生这么多事,当年救她的时候,应该在她脸上偷偷亲上一口。她一定会暴跳如雷,黑着一张脸,但是那种拿她没办法只能闷着生气的样子,实在是太让人怀念了啊。
“怎么王妃也喜欢桂花么?”
她循声望去,讶然不已,原来是伴溪身旁带着小耗子,也走了过来。
“余落参见陛下——”
“起来吧,赏花之人,不分高低,王妃可别也落了俗套。”伴溪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小耗子,朕吩咐过的事,你办得如何了?”
小耗子一脸懵,“陛下,您要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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