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念头是——自己果然还是太容易相信人了,后背永远不该留给外人的。
如果仔细看,丰廉黑色的眼瞳最忠心已经完全变成了妖异的墨绿色,眼角也开始蔓延出出细密的纹路,冷冰冰盯着凌越饿不可置信的眼神,心里涌出一股强烈的快感,凌越在他的眼里已经与记忆中的另外一个人重合起来。
“明戉,许久不见,只可惜,这次恐怕没人救得了你呢?”丰廉,不,他根本就不是丰廉,真正的道言宗丰廉早就永远留在了浮海秘境,他在道言宗蛰伏了整整两年,而在那之前,他被其他人尊称为——君凛少主。
不管是君凛还是丰廉,也不过是他无数个名字中的一个而已,他的名字中,被广为流传的一个则是——炎天。是的,万年前的妖皇炎天,他什么都想起来了,包括辰渊还有一直被他视为大敌的明戉。看着凌越毫无防备地被自己偷袭成功,痛快之余却又有一丝怅惘,他如今断了明戉的生机就算有些乘人之危却不知道辰渊……会如何反应?
炎天守在密塔外,辰渊没事的时候总喜欢在密塔内单独度过半日光景,作为辰渊的亲卫队长,他一向寸步不离辰渊,即便是在这个时候,也是牢牢守卫塔门。
大多数时候,炎天会仰视着被他们所视为圣物的密塔,看顶上的悠悠白云,想着这个时候辰渊在里面做什么?
只可惜辰渊大多数时间都是沉默着的,就算他是四妖使中离辰渊最近的一个,也无法与辰渊有更多的交流,而辰渊也不喜欢多话的人,说的太多反而会被辰渊厌烦吧,总有一天,他相信辰渊会注意到他。
炎天无声地跟随着走出密塔的辰渊。
“不必再跟。”辰渊随口就下了命令。
炎天惊愕了一瞬:“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况,他记得只有一些时候自己不得不分心手下的亲卫队才离开辰渊身边一小下,而上次他离开不过是前日的事,并且,尽管没有他,还是有别的亲卫护卫在旁,况且辰渊从来都是默许了他的跟随的,怎么这次……?
炎天招来那次代替他护卫辰渊安全的亲卫们,得到的结果却是,当日妖皇除了带他们去妖都行猎之外,并没有其他奇怪的事情发生。行猎他知道,这算得上是辰渊的老习惯了,有时候兴致来了就会骑着墨云去妖都外藏昆山行猎,就连墨云那只罕见的白翼虎也是辰渊在藏昆山里猎来的。
这些亲卫不可能对他说假话的,他挑选出能担任辰渊近身护卫的自然是他信得过的同族,平日里亲卫队也直属他指挥,辰渊的各种动静恐怕他才是最清楚的。那么,究竟是什么导致他的皇今日如此反常呢?
没过多久,他就知道了答案,一个令他心底发凉的答案。
“哟,小辰渊,看来你还是蛮守时的嘛,身后那些尾巴也没有了,倒是省了我还要费功夫抹了他们的记忆。”一个白袍青年很没有形象地坐在溪边一块大石头上晃荡着腿。
“那些都是我的亲卫。”辰渊语意不善,这人上次擅自改了他的亲卫们的记忆,最可气的是这人在他不同意之后直接将他制住,当着他的面把他的亲卫消了记忆,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法,回去之后他试探了好几次也没能看出什么来。卧榻之侧居然还有这样的人存在,不得不说是一个巨大的威胁,这才是他上次答应这人的原因。既然这人修为如此深,那么自己那些亲卫在他面前完全不够看,带了也没用,听这人的语气也没有为难自己的意思,辰渊除了话意冷了一些倒是没有表现出别的抗拒之意。
“别这么小气嘛,不就是消了他们一段记忆么,你要是真不喜欢我教你怎么恢复他们的记忆?”嬉皮笑脸的青年用手撩了撩溪水,“哦,对了,我的名字是明戉。很久没有和人说话了,都忘了介绍名字。”
“不,不必麻烦。”他怎么能随便向外人学什么东西,若是一不小心落入圈套岂不是很糟?这种把戏他早就看多了,想用在他身上,还真把他当小孩子看了?
“不不不,我可不会嫌你麻烦,很简单的哟,再说了你不学的话,万一我哪天把你的记忆给抹掉了你岂不是找不回来了吗?”明戉肆无忌惮地开始恐吓这个看上去冰冷冷实际上却有些小迷糊的妖族。好久没来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妖族居然跑到这个地方来了,老窝都被圈占了,他望着远处的高塔撇撇嘴。不过,倒也是他的错,没记得在走的时候添上一层禁制,这不,没有地方好去的他只好在藏昆山占山为王了。
说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辰渊权衡勉强同意,但还是很谨慎地只让明戉告诉他方法而已,回去之后再试试吧,他想,出了什么意外也不至于太糟。他完全忽略了要是这人真把自己的记忆抹掉,他怎么又能记得重新找回来?
明戉大概也不过是耍着他玩罢了,要是真存了什么心思,辰渊根本对他没办法。
“你究竟是什么人?”辰渊拿这个突然出现在藏昆山里的怪人没辙,要是能把他赶走就好了。
“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明戉对着辰渊无辜地眨眨眼,“没有地方好去就只好露宿山野了。”反正就算说了真话也不见得辰渊会相信,他活得太久,也太无聊了,以至于以前的事早就记不清楚了。
“你!”辰渊气结,对方态度根本就是非暴力不合作,偏偏他对别人屡试不爽的暴力到了明戉这里一点水花都激不起来。
“小辰渊?”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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