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你告诉我,你见到那个夏渊之后,究竟算出的是什么?”
谢青折抿唇,他没有与任何人说过那个镜语。
他不能说,因为他算得出,却勘不破。
纵然宇文势不松口,谢青折也要用尽一切办法让妹妹离开。
他先去大牢见了叔伯一行人。
二伯谢慎和四叔谢怅各带了一名弟子前来,还有已故大堂兄的儿子谢惊鸿也来了。小一辈中,谢惊鸿的天分最高,而且他从小就爱跟着谢青折,与他的感情很是亲厚。总算宇文势顾及情分,没有为难他们,吃穿用度一应俱全,否则他真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们。
谢青折心中内疚,跪在叔伯面前说:“青折多谢二伯和四叔舍命相救,但是青折不能走,自己种下的恶果,就要自己来尝。只求二伯和四叔答应青折一个请求,带走青婉,再也不要让她为了这些俗事烦忧痛苦。”
谢惊鸿大为惊讶,他不懂,这个一向冷静自持的小叔为何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小叔,你为什么不跟我们走?那个人他不是好人啊,他只是在利用你而已!你不明白吗?”
谢青折笑看着他:“惊鸿说的是,只是身在其中,谁与谁不是在互相利用呢。”
宇文势利用他来谋宏图伟业,他又何尝不是利用宇文势来成全自己?
谢慎道:“随你吧,青婉我们会想办法带走,但有件事我要问你,你去见过华晋那个孩子了,既然站在蒙秦这一边,为何没有彻底斩断那孩子的命数?”
谢青折磕了个头,只答了一句:“二伯,世事有因果。”
他走后,谢怅叹了口气:“这孩子入世太深,身不由己,好在也不算太糊涂,不知是否还有挽回的余地。”
那时正是准备重启瓯脱之战的时候,宇文势违背约定,把释放谢慎谢怅之事向后延了几日。他的本意是把谢青折的心栓得更牢点,却不曾想给了朝中佞臣可乘之机。
谢家兄妹一个深得君心专宠,一个身居上卿之位,权倾朝野,加之宇文势登基之时,谢青折为他出谋划策,得罪了许多肱骨老臣,一些有心之人早就欲除之而后快,如今觑准时机,趁谢青折未及从瓯脱归来之时,在蒙秦翻腾了起来。
宇文势察觉不对时,想要把人放走,但“临祁人妖惑君王”的传言已经传开,谢慎谢怅一行人刚出牢狱就糟了不明人士的追杀。
谢青婉被软禁在容青殿,叔伯等人想带她出来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她没想到的是,对她施以援手的竟然是华妃。
华妃一把火烧了自己的韶华殿,吸引了王宫侍卫们的注意,又故意大闹容青殿,给谢青婉制造了逃脱的机会。
谢青婉问她:“我以为你很恨我,为什么要帮我?”
华妃道:“你们想要他放过你们,我想要你们放过他。外头说临祁人妖惑君王,这话其实不假,自你们来了,他就被蒙了眼,失了心。”
看着这个神色清淡的女人,谢青婉不禁动容:“他真是个瞎子。”竟看不见身边最珍视自己的人,竟将一个女人最炙热的情感,冷落成了深宫里的浮尘。
华妃缓缓关上两人之间的宫门:“快走吧,我也是为了自己而已。”
有人心有执着,有人甘愿放手。
正是这一环环的执着与放手,造就了那一夜的悲剧。
谢慎和谢怅等人到底敌不过源源不断的杀手,谢青婉想救他们,用镜语向哥哥和宇文势求援,但在被追杀的途中,过度使用的灵术令她体力透支,她只觉腹中一阵钝痛,腿间有温热血液流下,霎时惨白了脸……
当谢青折赶到的时候,谢青婉已香消玉殒,那孩子终究逃不过一劫。
谢慎、谢怅和两名弟子都被杀害,谢惊鸿拼着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心,给自己喂了毒血虫,这种虫毒性甚烈,凡被他抓伤咬伤的人,都身中剧毒而死,但虫毒本身对宿主的侵蚀也是巨大的,谢青折发现他时,他体内的毒血已过了心脉。
……
“我用灵术把青婉封进了冰河里,不想让任何肮脏的东西靠近她。当时我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根本听不进宇文势的辩解。
“当然,他也没什么好辩解的,若不是他一意孤行扣下他们落人口实,若不是他纵容了那些人在朝中的残余势力,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那时候我才彻底清醒了。
“我明白我是真的错了,因为我的一错再错,害死了我的至亲。我明白无论我怎样做,那些失去的都不会再回来了。我明白谢青折这个人,再不能存在于这个世上了。
“所以我把滚烫的金锥刺进了心口。我告诉他,遇见他是我这一生最后悔的事。”
那些他最无能为力的恨意,最后都留在了那具尸体里。
夏渊道:“可是你并没有死。”
荆鸿笑了笑:“这只是一个小把戏,我也没想到竟然能成功。当时眼见惊鸿救治无望,我在自己和他身上种了转生虫,金锥刺心之后,由于宇文势没有立时葬了我,转生虫将我的血换到了惊鸿体内,于是就有了今天的我。”
听完这些,夏渊的膝盖已经被算盘磕得生痛,站起来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
媳妇儿跪完了,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是时候做点什么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对门外高声喊道:“萧廉,把麻袋扛进来!”
萧廉依言照做,夏渊在荆鸿面前打开,指着谢青折的尸体说:“我要把这个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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