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兰斯的茶杯添茶,等女佣添好茶了,他讨好地把茶杯往兰斯面前推了推:“我道歉是因为我没有回复你的电话,但没有接听你的电话真不是故意的。”
兰斯顿了顿:“伦敦这边的工作一切顺利吗?”
“一切都好。”沃格特说:“美国那边呢?应付得来吗?我还可以做什么?”
兰斯不出所料嗤笑:“你果然没关注美国的消息,对吧?那时跟奥斯卡叫板的气势呢?”
沃格特很光棍说:“我以为你能处理好啊。你知道我一直当你是万能的。但看你的样子,比预料中棘手?”
兰斯定睛看着他,喃喃说:“我真的把你宠坏了,是吧?”
沃格特噎住了:“你再说一遍?”
兰斯不吭声,抿着的唇给沃格特一种错觉,他在懊恼刚刚脱口而出的话。
沃格特:“如果你认为我高估了你的能力,也是因为一直以来,你都表现得游刃有余。所以,现在你要告诉我,事实并非如此?”
兰斯揉揉额角,吐了一口气后挺直腰背:“忘记我刚才说过的话,同时收回你刚才说过的话。”他眼里闪过严厉的光:“本来我打算,如果你不道歉的话,我会狠狠教训你一顿,方式包括但不限于向奥斯卡组委会公开道歉。但既然你道歉了,这件事既往不咎,只要你保证下次想大放厥词前会用脑子想一想。”
“公开道歉?”沃格特挑着眉重复,眼神奇特地望着兰斯,仿佛在说“你的脑子撞傻了吗”。虽然某一个程度来说,他确实对兰斯言听计从,但那必须在底线之内。沃格特根本不认为他在奥斯卡颁奖典礼后的发言有错,他也绝对不会为这件“没做错的事”公开道歉。
“你有意见?”兰斯眯起眼狠狠盯着他。
沃格特立刻改口:“没有。”反正只是“本来打算”,他理亏在先,兰斯爱说什么就什么吧。沃格特已经看出他有些声厉内荏了。如果他再不依不饶,兰斯真的恼羞成怒起来才得不偿失。
兰斯哼了一声。
沃格特等了一会儿,兰斯却没有下文,他半垂着头,径自陷入沉思,轮廓分明的侧脸在沃格特看来,更像在发呆——非常难得的一个画面。之前两人的对话也处处暗示着兰斯的不在状态。
相处好几年,沃格特和兰斯的关系已经不是客户和经纪人那么简单,沃格特是把兰斯当朋友看的。兰斯并不是那种容易感情外露的人,他向来擅长拿捏自己和别人的情绪,有时甚至充当负责开导劝解的心理医生的角色,但对自己的感情和精神世界始终讳莫如深。遇到问题,他一向是闷不吭声自己解决,别人想帮忙也无从入手。
沃格特正思考着怎么撬开他的嘴巴而显得不太冒犯。虽然他不是一个热爱多管闲事的人,但兰斯以这种状态出现在他面前,他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似乎说不过去。
晚餐的气氛十分沉闷。因为只有沃格特和兰斯在吃。玛丽和乔治外出约会,把空间留给两个年轻人。玛丽这个决定是临时起意的,像她这么讲究规矩的人,无论做什么都习惯预先计划好。如果她另有安排,一定会提前告诉沃格特,让他有充足的时间另作准备。而兰斯的来访显然出乎她的意料,也许她看出什么,决定把事情交给沃格特处理,那一句“招待你的朋友”包含了多重意思。晚餐后,玛丽的管家递给沃格特的已经醒好酒的ur1990红酒更加证明了这一点。
沃格特无视兰斯想要告辞的举动,提着两只勃艮第酒杯把他拉到花园。
“这是我祖母的私人珍藏,她交代我好好招待你。”沃格特斟好红酒递给兰斯,语气里带着一丝小小的嫉妒。收藏红酒是玛丽的爱好之一,她的藏品能令红酒爱好者眼睛发绿。但她平时不怎么喝,也极少给别人喝,只爱收藏着自己欣赏。能拿出一支价值不菲的顶级红酒来给沃格特招待兰斯,无疑是颇为看重他的身份。
论生活品味,美国人确实远远比不上欧洲的贵族。兰斯的出身相当不错,见识广博,但也不免被这支ur1990吸引了视线。他下意识接过酒,微微晃了晃,暗红色的酒液散发着黑加仑子、樱桃等交织在一起的香气,厚实而丰满。
说到这个份上,兰斯再拒绝就是不知好歹了。他朝沃格特举起酒杯。
“特和他碰杯。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专心品尝美酒。
ur劲道十足,看着精致,却是红酒中的硬汉。一杯下肚,人已微醺。
沃格特见兰斯的脸部线条不自觉放松下来,摇着酒杯若无其事开口:“和凯特分手了?”
兰斯一愣,似乎没料到沃格特会这样问,而他无法反驳的样子已经说明沃格特猜中了。
沃格特心里升起同情。为了摸清兰斯失常的原因,他刚才终于拨冗查了一下美国那边的情况,然后发现他在奥斯卡颁奖礼“大放厥词”的事早被他的公关团队压了下来,对外的一致说辞大概是“小男孩年纪小,受委屈了闹脾气”以及“天才艺术家的率真任性”。不管媒体怎么渲染夸张、大惊小怪,团队都不厌其烦拿出以上的说辞对待。而沃格特的粉丝对这些说辞非常卖账,他们认为沃格特的真性情在奥斯卡一大片“输了还要痛苦地端着风度”的千篇一律面孔中显得格外可爱,在网上对沃格特各种抚摸安慰。沃格特的公关团队在沃格特的年纪上作文章——他的年纪在奥斯卡面前确实年轻得过分,之前评委组给提名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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