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赤着脚,感觉有刺骨的冷。
最后我妥协了,转身进了卧室,一夜无眠。
我们开始冷战了。
这很奇怪。
我一直觉得冷战是亲密的人之间互相处以的极刑。我跟罗纨起其实没有亲密到可以冷战的程度。但事态的发展总是不在人的掌握中。
迷之沉默的早晨,惯性带动了迷之沉默的下午。有了迷之沉默的第一天,就会有第二天。这天,我们的课时也不太一样,本来上午罗纨起有课,我没有,到了中午我看他好像没有回来帮我一把的意思,只能自己挪着轮椅出门,结果刚过楼下的药店就遇到茶茶。茶茶才得知我遇到意外,立刻很热心地来帮忙,推着我的轮椅。
我们这条街上有一家很不错的露天咖啡厅。罗纨起常常打包这里的咖啡和点心。路过的时候我下意识多看了一眼。结果看到了罗纨起,和两个黄头发的人在一起,看起来很熟。其中一个我l,玩起来男女不忌,有名的花花公子,有过几个耸人听闻的传说,类似于把棒球杆塞进女朋友身体里之类的故事,也是因为这样连我这种不闻窗外事的都大概知道他。
罗纨起跟他很熟,而且是很像朋友的那种熟。甚至l还有点讨好的罗纨起的感觉。
茶茶一直跟我嘀嘀咕咕说感恩节社里有活动,但是没想好怎么策划什么的,希望我到时候脚好了能去。
我漫不经心地答应着。
茶茶说:“你那个超帅的室友呢!感恩节能不能来啊!上次把活动照片发群里,好多妹子看了你们俩照片都特别后悔没来呢!”
我敷衍地笑:“罗纨起应该不来吧。他其实应该比较喜欢西式y?你这种跟中老年晚会似的活动他不一定有兴趣的。”
“那我们也可以办西式的y啊!他不来多可惜啊!”
“再说吧。”
头几天是在冷战,过了几天也说不好到底是谁在躲谁了。
罗纨起脸上的伤好了,我渐渐也不需要轮椅了。其实一开始校医院租轮椅也是怕刚受伤又造成撕裂,恢复之后我感觉轮椅还是太麻烦干脆还掉了。自己虽然走得慢些,也每天穿着运动鞋穿梭在图书馆和实验室。
我心里一直压着一股气,但是我无处发泄。我不知道是哪个开关错位了,这一切让我不停地回忆起跟周州的事。我跟周州去了不同的高中,他跟班长谈了一年多就分手了。当然那个时候我心里因为没有多少波动了。有一天,班上有一个妹子,忽然问我,是不是喜欢男的。我心里一跳,还是装作一脸无语地问:“这么瞎的话谁传的啊?”她说吴心贝啊。我这才想起来吴心贝就是班长。我故意装作很生气地说:“她瞎说的,我跟她男友绝交了,估计是迁怒吧。你别瞎传了。”后来我打电话给周州,我那天手心全是汗,我问是你把我的事告诉吴心贝的吗?他支吾了一下,忽然理直气壮地说:“你敢说出来不就不怕人知道吗?你做的恶心事难道不敢承认吗?”我努力了很久都无法吐出一个字。最后我说:“我对你做什么恶心事了?你扪心自问,我除了说我喜欢你,我做了什么?因为我是男的,所以我的感情也不配得到尊重吗?”周州说:“你这种是变态你知道吗?变态只配一个人。或者找另一个变态!”
我觉得他好像一语成谶了。
这天早上,茶茶问我借一门课的笔记,上学期我上过的。我让她直接来我公寓拿。我给茶茶开门的时候,罗纨起刚起床,一脸起床气。我也不甚在意,毕竟他以前也是起床的时候脸色不会太好。茶茶很兴奋,一直在跟我说好想拍他啊啊啊啊啊,我压低声音说要拍就拍,结果这个二逼拿起手机都不知道关个静音,我就听见咔嚓一声音效。茶茶也吓了一跳,好在她反应快,在罗纨起转过头的时候立刻拉着我装作刚刚在自拍。
“润润,刚刚角度不好,再来一次哦!”
我看见罗纨起脸色更差了。
唔,可能是他看出来了?毕竟茶茶表演太浮夸了。
茶茶拿了笔记走了。
罗纨起敲我房门。
我抬头。
“喂,我记得一开始的协议里不是有不随便带陌生人吗?”
“只是不带回来过夜,没有说不带陌生人。而且茶茶也不是陌生人吧,你认识。”我尽力心平气和。
“我不认识。茶茶是什么破名字啊,绿茶婊的茶还是闰土和猹的猹啊?你还要带她过夜?”他一脸不屑。
“你说话注意点,茶茶是我朋友。”
“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在无理取闹吗?”他急了。
“你不是吗?”
他面色铁青,脖子上的筋在跳。
其实他这么个大块头不高兴起来还是挺吓人的。
我想了想说:“我跟你,其实只是室友关系吧,说到底,朋友也很勉强。我没有义务24小时关注你的情绪。你不高兴了,闹脾气了,我愿意哄着你,是我好心,但我不是你挥之即来招之既去的,我没有收费,你要是想找一个你愿意就能拍着你背安慰你,你不愿意就走得远远的人,你去找心理医生。懂了吗?”
我觉得他好像想打人,拳头捏得紧紧的。我以为他再也不会说话的时候,他忽然望进我的眼睛里:“那你怎么样才会24小时在我身边?”
我又好气又好笑:“你只是需要一个24小时的佣人而已,哪里没有?何必找我,我总有我自己的事,永远不可能24小时在你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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