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ot;呃、能、我能了解。quot;维纳连忙回道。
quot;不，你不能，quot;达芙妮忽然转而将目光投向了他，玻璃珠似的眼球里沉淀着碎裂的怒意：quot;他人眼中的地狱，却是他心里的天堂。而普通人所身处的天堂，却是他日日如烈火焚身、雷鸣降世的地狱，而他就是这地狱里的恶鬼，永远也无法融入这天堂的生活。quot;
维纳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quot;那、那诺顿和奥兰多······quot;
quot;奥兰多并不是被期望来到这世界上的quot;，达芙妮的目光在这夕阳里仿佛溶解了金黄色的余晖：quot;有了诺顿之后，他们的父亲就开始了日日酗酒，甚至对家人暴力相向的生活，我因为忍受不了而要与他们的父亲离婚······而那时候我发现，自己居然怀孕了。quot;
quot;而帝国有法令规定，怀孕的o;维纳仿佛明白了什么般接道。
quot;没错，quot;达芙妮自嘲地笑笑：quot;有了奥兰多之后，他们的父亲平静了一段时间，但是很快就旧病重犯，有一次他在酗酒之后红着眼跑回了家，我说了他几句，他在激动中居然拿着手里断了半截的瓶子向我扑了过来——quot;
维纳想都没想就踏前一步，直接将她拥进了怀里。
达芙妮在她怀里轻轻啜泣起来：quot;不知你有没有看到过奥兰多背后的伤疤？当时奥兰多只有三岁，平常的孩子连跑都跑不稳的时候，他就已经能挡在我身前······那一次他差点死了。quot;
血撒了一地。
小小的孩子倒在地上，猩红如墨染般染尽了视野。
而那个孩子却不哭不叫，只是捂住背后的伤口站起身来，他转过去直直地瞪着自己的父亲，眼里暴涨开的血丝和眼白混在一起，在这夜色下显得格外凄厉而无畏。
有如恶鬼。
他的父亲仿佛被什么狠狠刺中般痛呼了起来，他丢掉手里的酒瓶，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消失在一片深沉的夜色里。
他被一辆飞驰而过的塔拉车撞飞了。
而那个孩子只是蹲在同样吓得无法动弹的达芙妮面前淡道：quot;用一分钟从这里站起来，用三十秒走到那边的橱窗里拿出你的手机，用二十秒拨打急救号码，我就还有百分之六十存活的可能。quot;
这是自己的孩子第一次说话。
他从来没有叫过爸爸妈妈，幼嫩的脸上从来都是超脱于成人的镇定和冷静，他总是斜睨着这个世界，似乎对面前的一切都充满了不屑。
他明明认定感情这种东西无用而又无法控制，却又拒绝将其剔除出生命。
多么矛盾而可悲的人生。
奥兰多的人生。
作者有话要说：
☆、er45
quot;呃，对不起，见到你们回来真是太高兴了，结果说了这么多早就该忘掉的事情。quot;
达芙妮急急忙忙地擦着泪水，但却犹在抚着维纳的头，弯成月牙的眼里沉淀着温柔：quot;我能不能知道，你的父母是否仍在人世？quot;
维纳手一颤，嘴唇瞬间就干裂了起来，无论如何舔舐也无法让它变得湿润，他也开始顾左右而言他：quot;没有，我没有见过父亲，至于母亲、母亲······quot;
母亲怎么样了呢？
不知要怎么开口。
达芙妮连忙打断他：quot;对不起，那就不要想了，奥兰多从来不称呼我为妈妈，如果你是他的伴侣，能不能叫我一声妈妈？也算一了我这多年以来的夙愿······quot;
妈妈？
这真的是世间最美丽的称呼。
仿佛从心头上滚过去之后又抹上了化不开的蜜糖，那些蜂浆一样的东西将那方寸之地给牢牢包裹了起来，流过的每个枯草之地都能开出花来，每一个冰封万里的雪原都能绽开春日的影子，瀑布状的冰凌都化作了细微的暖流，随着上下唇之间的磕碰和弹动，窄小的光晕仿佛都能在眼前盛放出万丈金光，而名为qu;这样简单的两个字，为什么会这么难以出口呢？
维纳想说什么，却根本发不出声音。
他的喉咙被哽住了，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quot;么（妈）么（妈）······quot;
达芙妮的模样和记忆里自己母亲的容貌仿佛渐渐融合在了一起，同样的温柔、同样的和蔼、同样的······令人不忍拒绝。
他张开双臂，将达芙妮拥在了怀里。
就像雏鸟回到了母亲的怀抱。
达芙妮轻轻抚着他的发丝，无奈而温柔地叹了口气。
不知过了多久，当达芙妮走出厨房门口的时候，就见奥兰多抱着双臂站在门边，他依旧略略歪着头，一缕暗淡的阳光打在他的额头上，那些纠缠着的阴影弥漫着许多说不清的恼怒和纠结。
quot;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些？quot;，奥兰多也同样舔了舔唇，虹膜里的光也有了裂痕：quot;旧日情景重现确实能加深印象，但是那有什么意义？我要他大脑的感知区域完全刻印下我的存在，而不是因为简单的荷尔蒙吸引而投入我的怀抱。quot;
quot;有什么区别呢？我的儿子？quot;达芙妮似乎想要拥抱他，但还是轻笑着站在了原地：quot;好不容易找到了伴侣，可不要把人家吓跑了哟。quot;
quot;这与你无关quot;，奥兰多淡漠地瞟了她一眼，然后就转身离开了：quot;别再多管闲事。qu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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