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然跟大明星出来约会了。
我没坐过这么高档的车,也没喜欢过这么耀眼的人,是否继续让他存在于我触碰不到的地方比较好?
“你想当做没发生过?说实话,我本来是这么打算的。”
他戴好口罩,只露出一双看着我的眼睛。
“可我根本控制不住。”
感谢天黑得早,他也伪装得够好,我跟着他穿行在热闹的夜市里,也没人将他认出来。大庭广众之下,他倒是表现得挺自然,好像这样的出逃发生过不止一次,对于如何隐藏自己已经颇有经验。我壮着胆子在路边的小摊儿上买了包烟,他就站在印着他的大幅照片的报纸跟前,那女摊主都没认得出他,就因为他身材高挑出众而多瞧了一眼。
“你抽烟啊。”我们继续往步行街深处走,他瞥了一眼我手里拆了封的烟盒:“看不出来,长得跟小白兔似的还抽烟。”
我赶紧揣回口袋里:“你不抽啊,那我以后不在你面前抽,戒了也行。”
“不用,你想怎样都可以。”他忽然伸手圈住我的肩膀,在行人的喧哗声中贴着我的耳朵说:“下次抽的时候让我尝一口。”
我忍不住畅想了一下怎么让他尝,用手还是用嘴。
救命。
他领我去了一家很花哨的本帮菜餐厅,据说老板娘是熟人,保密工作做得很好,他来过多少次都没暴露过行踪。
果然他人往柜台边一站,原本在里面歇着的老板娘立刻就察觉了,把不明真相就知道脸红的服务生支开,带着我们去了走廊最里面的两人间,一张桌子,两节沙发,面对着面。
隔间的门帘拉上了花梵才敢摘口罩,室内温度高,他的脸有点红红的,我本来想说好看,被他粗鲁地甩来一本菜单:“吃什么自己点。”
老板娘不上来搭讪也不寒暄,笑眯眯地等着报菜名,看起来是个精明人,懂得知而不言。
我指了几道清淡的、适合晚上吃的菜,结果换了他,点的几乎全是荤的。
“我不怕,反正我吃多少都不长肉。”
蟹黄汤包和糖醋排骨端上来的时候我真的想打人了。
满屋飘的都是肉香,花梵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只手用筷子夹了块儿肥瘦适中的排骨,逗狗一样伸手在我眼前晃:“啊——”
你给我出去,对,就现在。
可我一边饿得失去理智,一边想保全自己的矜持,最后人类的本能战胜了虚无的脸面,我抓住他的手企图抢下那块肉,两个人挤着一张桌子展开了激烈的争夺。恰好在这时端着菜的老板娘掀开帘子进来,见此情景痛心不已:“哎呀你俩大小伙子不够吃再点一盘儿不行吗!”
我翻白眼翻得有点儿头疼。
第十五章
巴掌大的笼屉一揭开,蒸腾的白烟温暖了窄小的房间。刚出笼的蟹黄汤包皮薄如纸,滚烫的汤汁在半透明的面皮下晃荡,我沿着一圈捏出来的花边儿,小心地把吸管戳进去,嘴里嚼着一块白斩鸡,问花梵,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到底是怎么想的?
第一次啊。
他喝了一口酒酿圆子,陶瓷调羹在碗口清脆的一碰。
“‘这孩子怎么在这儿睡着了,不怕被人拐走吗,去吓吓他好了’。”
“……我没问你那一次。”记得还挺清楚啊妈的。
他明知道我问的是什么,就是不肯好好回答,比起让我期待,他显然更喜欢看我吃瘪,这么一副恶劣又讨嫌的差劲性格,偏偏配了一张让人觉得“只要他笑了那全世界都可以原谅”的脸。
“其实在正式见面之前,我去你们舞蹈室旁听过一节课,只是你不知道我那时候在。
“那天下午你们上课前,大概是要复习上节课的成舞,分组验收,大家轮流跳,那时候还没轮到你,我透过大门的玻璃,看到你靠在墙角打瞌睡。
“音乐声那么吵,旁边的人都在起哄吹口哨,你居然就那么……睡着了。”
“……”我噎了一下:“所以你就为这个找了我吗?”
他摇摇头。
“你跳舞的时候有一种神气,让你哪怕穿一身黑低着头打瞌睡也不会埋没在人群里。我想给你一个舞台,让你大放异彩。”
我掉了一只筷子,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
我就知道。
“你看起来很好吃。”
那什么嘴里吐不出那什么。
饭后片刻的小坐,我泡了一壶酸溜溜的蜜桔茶,酸溜溜的听他说话。他以我无法回避的眼神直视我,表情介于试探和笃定之间,有一种讨人厌的自信,就好像他需要我的表态,但根本不在意这表态是好是坏,他不会动摇分毫。
若他也是从一开始就认出我来,却能够明智的选择静观其变,是因为他比我更先一步预见到了。“怎么可能做普通朋友。”
“你不该辜负老天的一片苦心——他让你跟一个失散十二年的人再相遇,不是为了让你们做什么普通朋友的。”
第一次不像样子的约会最终还是没有轮到我结账,他撕了账单连同零钱一起塞进上衣口袋里,一只手掀开了包间的门帘,想了想,又放下了。
然后摘下已经戴好了的口罩,搂过我的腰,在没有防备的嘴上啄了一口,再冷冷地把口罩拉上。
特别大牌,特别矜贵。
由于这动作太随意太理所当然了,我走到停车场了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占我便宜。
车却已经往他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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