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答多少令陈清松了一口气。
两人并肩来到机场接泊电车处,告示牌提示下一次列车到达是在十分钟之後。他们在长椅上坐下,行李箱分布在周围。
蔚蓝侧脸看了看陈清,他瘦了不少。本就没多少r_ou_的身体显得消瘦不堪。脸色也更加苍白了,衬著黑白格的围巾毫无生气。
他的头发有些长了,看得出来那是许久不曾打理的结果。大衣有明显的皱痕,衬衫的领子也不那麽平整,这是失去贤慧妻子的绝佳证明。
陈清并不是一个有条理注重整洁的男人,结婚後因为有了妻子的照料反而英俊很多。这曾让蔚蓝又爱又恨。
「挺狼狈的,呵呵。」陈清注意到了蔚蓝的视线。
蔚蓝拍了拍陈清的肩头。
「我觉得自己老了很多。」
「夸张了。」
「真的。」
「一切都会过去,还需要一些时间。」
陈清苦笑了一下。
不一会儿,列车进站了。蔚蓝不但提起了自己的行李,也拿起了陈清的。
「我自己来吧。」
「不沉。」
在东直门下了电车,蔚蓝想出站搭计程车,陈清却拦住了,他说我们坐地铁吧,反正地铁出来走几分钟就到了。
蔚蓝看向陈清,他意识到他已经对私人交通工具产生了不可牴触的恐惧,这恐惧还只是他身上车祸y-in影的一小部分折s,he。人在遭受过重大刺激之後,通常会造成人格的畸变,这个很难调整且从根本上难以克服。
蔚蓝深深的为陈清担心。深深的。
一进门,在注意到陈清家结构的变化之前,蔚蓝先注意到的是玄关处一缸翻了肚皮的热带鱼。
「这……」蔚蓝放下了两人的行李,停住了换鞋的动作。
陈清愣了愣,随後也看向了偌大的鱼缸。
「啊!」他一声惊呼,「我……我出差前一天怎麽都睡不著,就觉得鱼缸的打气机很吵……我……」
「你啊你。」蔚蓝叹了一口气,走向了鱼缸。水草仍旧鲜活,可那一尾尾的热带鱼再也不能舒展它们美丽的躯体了。好生萧条,酷似他妻子离世的那段时日。
「我来收拾。」陈清进了浴室,拿了勺子和水盆出来。他并不太会养鱼,说起来这还是妻子的嗜好,他只知道延续。
「格局改了?」蔚蓝走进了客厅,那本该满是充满阳光的客厅,缩减了一半都不止的空间。此时的落日馀光下,显得凄迷不堪。
「嗯,是。这样你就有卧室了。」
蔚蓝看向了陈清女儿的闺房,此刻,门虽然紧闭著,但他笃定那房里的一丝一毫一定未有改变。
樱子。
蔚蓝记得她叫樱子。是冬天出生的,所以叫雪樱。她呱呱落地的时候他抱过她,之後的每一年他也都有寄生日礼物给她。那是个可爱的女孩,笑起来像一颗熟透的桃子。
樱子越来越像我,你是不是也这麽觉得?陈清曾如此这般问过他。蔚蓝却觉得女孩仍旧更像她母亲一些。尤其是那鼻梁,几乎雕琢的如出一辙。
「你坐啊,随便坐。」陈清看向了驻足凝望的蔚蓝。此刻的他,在想些什麽呢?那麽的出神。
「站会儿吧,地铁上一直坐著。」
喀哒一声,蔚蓝点燃了香菸。他总是固定抽一个牌子,kent,又淡又微苦,他也总是固定用一个打火机,十年了吧,也许不止。
「抽麽?」蔚蓝注意到了陈清的视线,举了举菸盒。
「不,不呢。」陈清一条条的为美丽的热带鱼收尸。
「附近的市场还在吧?一会儿去买些新的换上。」
「哦,在。」
「嗯,然後看看买点菜。你多少天没正经吃过饭了?」
「呵呵。」陈清浅淡的笑了笑,「别张罗了,你坐了一宿的飞机,一会儿洗个澡睡下吧。时差是不是很不舒服?」
「放心吧,飞机上我一直在睡。没什麽不舒服,挺适应的。毕竟这是这副身体最为熟悉的一方水土。」
晚上,鱼缸里换上了一批新的热带鱼,餐厅的饭桌上也多了一桌美味佳肴。
陈清一直对打理生活半分不擅长。
大学时候住校,每个礼拜他都是背著大包小包回家去,里面塞满了内衣外裤;吃了饭也总是洗不乾净饭盒;床铺必然是摊开那就别提了。蔚蓝每每去他宿舍都禁不住要皱起眉头,结婚早对陈清来说也不枉为一件好事,至少不用再辛苦陈妈妈了。
晚饭陈清吃了不少,连夸蔚蓝的厨艺半分不退步。蔚蓝无奈的说,还不是都是自己一个人过日子练出来的。
陈清语塞了一下,问出了一句没心没肺的话:「蔚蓝你为什麽还单身呢?」
蔚蓝苦笑著重复:「是啊,为什麽还单身呢?都这把年纪了,混的有点失败。」
「怎麽会!都是你工作马不停蹄的,总是心思都用在上面。话说……这边的工作已经找到了麽?」
「暂时想休息一阵子。」
「也好,你早该休息休息了。」
「倒是你呢?还是三天两头就要出差?」
「干的就是这份工啊……」说到这儿,陈清的眼神黯淡了下来。
蔚蓝知道,他又责怪自己了。
如果不是出差在外,妻子又怎麽会开车接送樱子呢?如果她不开车,就不会发生车祸了。他实在是太过於了解陈清的思考方式,这个男人就是这样,习惯性的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以前上学的时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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