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痴爱就此了断,或者,那人同意了。而无论哪种,都不是顾念知期待看到的。
顾念知想,他想要的,大抵不是同那人缠绵余生,而是想让晋阳的笑容一直一如当初。
所以如果他不说,晋阳一生便也意识不到,那么最后也是同其他人一样,娶妻生子,一生如常。
这便是他想要的罢。
他不能拉那人同他一起忍受世俗lún_lǐ的指责,他不忍心让晋阳遭受哪怕一点点非难。那么即便那人潜意识里也许真的喜欢自己,但若那人至死也意识不到,又有什么不好呢?
他只是恨自己没有忍住。
那人太过温柔,而他自以为的无欲无求,竟因一时不甘,吻了上去。
果真百无一用是情深。
顾念知自嘲笑了。他看着晋阳此刻纠结的表情,道:“我要是死在那场瘟疫里就好了。”
晋阳皱眉。
“死在那里,什么都不知道,还能同父母做个伴;而师兄也不必与我纠缠,就这样走完一生多好。”
晋阳怒从中来,他觉得顾念知简直不通人情,脑袋不知什么时候坏掉了。然而气极之下,他竟然欺身吻了上去。
不同于顾念知吻他蜻蜓点水,晋阳又怒又急,吻的也粗暴了些。
他心跳的极快,但还是依着常识,想要撬开顾念知的唇齿,企图攻城掠地。只是他到底生涩,也颇难为情,抓不准顾念知的位置,激烈地吻了许久也不见成效。
顾念知大惊之下回过神来,他下意识夺回主权,抬手想扣住晋阳的脑袋,然而那手掌中途转了方向按到晋阳胸前——他猛地推开晋阳,咳了起来。
晋阳慌慌张张得翻出来时夜十一给他的药。
顾念知抽出帕子,又咳出许多血,他刚想收起帕子,晋阳已经看见了那抹血迹。他略一皱眉,帮顾念知服了药。
待顾念知舒服了许多,晋阳一边小心翼翼给顾念知擦汗,一边道:“念知,我的路我知道怎么走,以后不管还剩多少时日,便是一年或十年,所有苦难,我都和你一起担。”
顾念知垂着眼,没有答话。
晋阳还想说些什么,但没有说。他顺势搂过顾念知,把头靠在顾念知的肩膀上,长长叹了口气。
念知,我……我负你十年,又误了三年,而今后这一生……只因与君相知,不想做哪怕一朝一夕离别。
☆、不求白头
夜十一出现在五毒时,冷静如顾念知也不由得睁大了眼,他看着晋阳,那表情就像在问:你怎么能请的动夜十一出梨山?
夜十一不屑地冷哼一声:“今年茶季已至,我去南平取茶,顺道过来。”
晋阳笑眯眯请了夜十一快给顾念知看病,夜十一对顾念知的病情本就了解甚深,如今只是再来细细诊查一番。
片刻后他道:“你自己也清楚,你身子废了,以后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药罐子,一摔就碎。”
顾念知奇怪地看着夜十一。
“不过就算花瓶易碎,细心点也可保存百年。你最近身子尤其不好,撑过了这段时日,后几年把自己当药罐子养着,活个五年八年还是不成问题。”
听了这话顾念知倒很平静,不管夜十一诊断结果如何,他其实并不在乎。本来就是听天由命的事情。
“至于八五年后你当如何,权看造化。”夜十一说着看了一眼晋阳:“有他照顾你,你该是能被养的不错,指不定多活个十年二十年。”
一旁的晋阳喜形于色,恨不得抱着顾念知庆祝一下。
夜十一看着莫名来气,刻薄道:“你等他先撑过这两个月再说。”
……
夜十一就此在五毒住了下来。五毒教主对这心高气傲的人儿颇有微辞,但看他医术高明,确实很有几分傲慢的本钱,又得指着他给顾念知治病,便也派人要把夜十一照顾得舒舒服服。
然而夜十一独居惯了,不喜欢被人照顾,在五毒也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竟也很熟门熟路。
教主疑惑,问他:“你以前来过我教?”
夜十一用鼻子哼了一声以作回答,气得教主暗暗磨牙。
一晃一月过去,晋阳一直候在顾念知身边悉心照料,顾念知病情稍有起色,对待晋阳的态度也一如往常,然而就是这一如往常,让晋阳心里总横着一道坎儿,噎得难受。
第二个月顾念知的病情不知为何严重了些,大部分时间都窝在床上,咳血的频率也高了。
晋阳有些担心,去问夜十一,夜十一只是冷着脸答:“我早说了能否撑过这两个月,要看他自己。”
晋阳当然知道以顾念知的意志力是能撑过去的。然而他想起之前见到的顾念知,那时顾念知确实没有继续活下去的yù_wàng,不禁心沉了几分。
他自己给顾念知诊过脉,顾念知病得厉害,是将死之人的脉象,他有心无力,过于担心,几日便憔悴下来。
顾念知倒是有些心疼了,他躺在床上,揉了揉守在床边的晋阳的脑袋,笑道:“师兄好像多了几根白发了?”
晋阳握住顾念知的手,心里伤心得很,面上还是笑着。
然而那天晚上顾念知就没有再醒来。
他睡得昏沉,竟然还是吐了许多血,那些血染了他的下巴,又顺着嘴角流下染红了衣领。
晋阳哆嗦着手帮顾念知擦血,他一直在叫念知念知,顾念知却一直没有醒来。
夜十一来看过一次,他神色肃然,瞪了晋阳一眼又走了出去。
晋阳守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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