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冷清尘则是他接触过的,除他自己之外武学天赋最高的人。或许与他聪慧的头脑不无联系,玄水神功之精妙在于悟性,并不必然强调刻苦修炼,然而若是缺少了悟性,即便再如何勤奋,亦难达到多高的成就。反之,若是悟性足够,纵使根骨不佳,短期之内迅速突破也是有可能的事——而男子便是第二种。
短短数十日内,男子的玄水神功已突破三层,且到瓶颈之处,不日便有望直击四层。若不论男子体内积攒的二十年功力,单这修行速度,连他都望尘莫及。
不过四层之后的突破便需要机缘,只能凭借闭关摸索而得,此后境界如何,与功力有关,却不如之前那幺受影响。玄天教之前几任教主,有凭借自身之能,十年之内修习到九层的,亦有苦修三十余载仍在七层之间停滞不前的。就连他师尊,修行六十余年,也难到九层境界。若说除他之外修行最快的,也唯有前任教主了,便是玄天教唯一一个在十年之内将功法进阶到九层的。
怀着对男子又敬又畏的心情,见他如此,玄墨心中亦是七上八下。
男子早前就同他说过了,在他未锻炼好技巧之前,不得再迫那人行事,也尽量不要在那人还烦厌他之时去打扰他,以免徒增那人的不快。反思此前与“冷清尘”相处的种种,加之男子对那人脾性揣测的准确——从改赠药草之事便可窥其一二——玄墨对男子的分析深信不疑,故而这段时间才会如此耐得住性子,不去那人居处打扰。
可忍耐了如许天,已是他的极限。尤其是最近几日,越是思及此事,对那人就越是想念,相思之情早已泛滥成灾。
如此一想,玄墨看向男子的眼光中不禁流露了几丝恳求。
冷清尘本已决定应允男人,但见到那人眉宇间的那抹示弱的央求之意,想到男人如此放低姿态都是为了别的男子,他的心中不可抑止地泛起了一抹清晰的不快,甚至忘了去想,那“别的男子”不过是曾经的“他自己”。
不豫归不豫,男子从非被自己情绪控制的人——虽然以往他也不需要刻意控制自己甚少的情绪。于是,他冷冷地盯着玄墨乌黑的眸子,终还是压下了心头的不快感,阴沉地点了点头。
看到男人瞬间亮起来的眸子,冷清尘只觉得心情更差了。
只觉那人脸上的笑容异常碍眼,当即一挥袍袖,抿紧了唇线,转身回了屋。
而此时的玄墨,已无暇顾及男子的情绪,想到终于可以见到多日不见的那人,他整颗心膨胀得快要飞起来。当即迈开了步伐,脚下运转起轻功,快速地朝那人居处移去。
***
玄墨从未想到再见那人时会是如此场景。
走在路上时,他幻想了各种与那人相见的画面。
自他回教之后,那人对他的态度就隐约有了丝好转。再加上这幺多天的投其所好,想来对于他久违的造访,那人应当不会太过抵触。
玄墨甚至在心中幻想着,他许久未出现,那人是否也会对他产生出些微的思念。他不敢奢求过多,只要那人在看到他时,能稍稍降下一点面上的冷意,都足以让他欢呼雀跃。
然而,当真正见到那人时,玄墨才知道,幻想总归是幻想。
面前那人依旧一身素净的衣衫,如缎的青丝下,是如画的倾国容颜。初见他时,那人秀美的眸子有一瞬间的怔愣,只是还未等他欢喜地同他打招呼,那人的神情就迅速冷了下来,尤其是看向他的那一双淡雅绝尘的凤眸,毫不掩饰地露出一抹排斥之意,凝聚的冰寒几乎将他满腔的热情冻结。
玄墨欢喜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困惑地看着那披着长衫静立在窗边的男子。
前几次来时,那人都是好好的,虽不热情,也少有如此冷淡的时候。
“清尘……我,我就是来看看你……你最近如何,可有什幺缺的少的,尽管和我说。”
玄墨略微迟疑,终还是走到了那人面前。
近看那张绝美但森寒的面孔,玄墨心中一颤,突地萌生出一丝怯意。
冷清尘这样的表情他其实并不陌生。
在二人关系陷入最低谷的那段时期,他每日面对的都是这样的男子。
那个对他的痴心总是投以冷言的男子,那个对他的亲近总是划开界限的男子,那个即使和他交缠着仍残忍地表示厌恶的男子,那个将他的真心弃若敝屣地踩在脚下,却丝毫不掩饰地告诉他心有所爱的男子。
身体条件反射般地传递出一阵疼痛,玄墨眉心抽搐,脸色也随之白了下去,不受控制地产生了一种想要逃离的冲动。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高瘦的身影。
那人也是惯常面无表情,看上去分外冷清,他却莫名地不惧怕那人,反而对那人有种异样的亲近。
二哥……
唇动了动,差点将心中所想脱口而出,墨黑的瞳孔一阵收缩,男人总算回过了神来。
惊异于自己此时的懦弱,玄墨不由皱起了眉。
那人对他冷淡也非一天两天,他本就是抱着水滴石穿的打算,为何今日不过遇到这点小挫折,他却踌躇至此,更莫名地想起了他二哥?
头脑中思绪一片混乱,玄墨理不清,便索性不再理会。
不着痕迹地深吸了一口气,掩在袖袍下的双手紧握成拳,玄墨勉强扯出一抹笑意,仰起了脖颈,面带讨好地望向眼前的男子。
冷清尘见玄墨如此,心中却愈发不快。
那人对着“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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