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面,更是在冷家长辈面前不知廉耻地说他喜欢男人,冷麒已对他心灰意冷。生母本是官家小姐,更是爱惜颜面,劝了两回,冷俨无动于衷,便哭闹着说他是得了疯病。
这一来倒是挽回了一些颜面,将冷俨拘禁在冷家堡后院的一处废弃柴房里,用锁链锁在屋中,不准他离开半步。
以冷俨的功夫自然困不住他,但他束手就擒,一关就是半年多。冷如命去看过几次,冷俨都躲着不见他。冷如命虽理解冷麒顾惜颜面,毕竟家大业大,不得不在意世俗眼光,也不好劝,只道是自己没教好冷俨,倒让他们兄弟见面尴尬起来。
冷如命道:“如今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就看尹教主你愿意不愿意。”
尹湫曜问道:“什么办法?”
冷如命道:“你先去看看俨儿,我再告诉你。”
拘禁冷俨的地方并没人看守,送饭的人被冷如命支开,此处无人打搅。
细雨冷冰冰地落在身上,凌乱的头发上沾着不少碎草,一身布衣又脏又破,脚踝上系着手腕粗的铁链,冷俨就这么蹲在泥泞的地上,用手接着雨水,手心满了就倒掉,然后再接。他觉得自己是真的疯了,什么都不想,也不要,若后半生活得如行尸走肉,那便该是如此。
尹湫曜早已脱下蓑衣,露出本来面目,撑着伞朝冷俨一步步走去。
冷俨看着尹湫曜从雨帘里一步步走来,笑得凄凉,“我日日想着你,念着你,没想到今日终于见到了,可见疯了也是好的。”说完歪着身子靠在脏污的井壁上,看着幻影一样的尹湫曜,那人精致的面目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
冷俨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疯了,以往见的那些疯子都是疯言疯语,好像看见了什么,听见了什么,其实什么都没有,因为他们是疯子。
如今,果真是疯了。
冷俨哈哈大笑起来,眼里泪光闪闪,道:“你怎么会来看我呢?我劫过你,打过你,奸过你,你该恨我才对。我曾经瞧不起你,又喜欢你,觉得你贱,不知廉耻,直到那一天,我才知道,原来你心里是有人的……”
尹湫曜静静站在冷俨面前,纸伞缓缓遮住两人。他蹲下去,冷俨的手又脏又冷,摸在他脸上,眼中似有柔情万千,喃喃道:“我喜欢你。”
尹湫曜握住他的手,四目相对,平生第一次认真道:“若喜欢我是一种罪孽,那今后的罪孽我与你一同承担。”
冷俨痴痴地看着尹湫曜,然后被他抱在怀中,温暖的体温从尹湫曜身上传来,冷俨紧紧抓住他,泣不成声,问道:“真的是你?”
尹湫曜道:“是我不好。今后不会了。”这句话玄风永远听不见了,但冷俨还可以。
冷俨在他怀里猛摇头道:“不是你不好,是我不好……”
雨打在纸伞上,沙沙作响,水滴溅落在两人叠在一起的衣摆上,濡湿一片。
冷如命远远看了许久,转身离去。
五月初八,冷如命登入冷家堡的大门,冷麒赶忙出来相迎。
冷如命说明来意之后,冷麒喜出望外,怀疑道:“俨儿真的愿意?”
冷如命道:“他如今神智不清,我去哄哄也就好了。”
冷麒又道:“只是这姑娘家……”
冷如命道:“方才我还未说完,我这好友去世之后,女儿受了惊吓,成了哑巴,我怜她幼年无父无母,就托给一个朋友养育,教她一些拳脚功夫,以免他一个孤女受人欺负。所以摸样虽十分标致,但是个哑巴,又不如寻常女子那般文秀,亲事一直耽搁下来。配给俨儿,应该很合适。”
冷麒听完大松了口气,道:“俨儿虽然一表人才,但现在这个样子……不提也罢,我还担心人家女儿看不上他,如此说来,大哥倒是成就了一桩好事。”
只要冷俨娶的是个女人,冷麒与其妻也就对族中有个交代,至于那女子身世如何,到不十分紧要,尤其是冷如命保媒,自然清白,反正冷俨已不能继承家主之位,待他成婚之后,便随他去吧。
这桩婚事一拍即合。
十五天之后,新娘被花轿抬进了家门,冷如命既是保媒之人,又是大伯父,自然在场。新娘从轿上下来的时候,眼尖的女人低低惊呼一声,“好大的脚。”
尹湫曜被喜婆牵着,一抬步,轻松跨过火盆,那姿势看得众人目瞪口呆,冷家人因早有冷如命的铺垫, 并不十分惊奇,心道,这新娘子果然是练武之人,长得高大不说,步子也迈得挺大。
冷如命听见,暗暗朝喜婆使了个眼色,喜婆忙侧身朝新娘小声道:“新娘子走慢些,免得夫君以为你等不及喽!”
耳尖的听了都捂着嘴笑,新娘果然放小步子,慢了许多。冷俨一早就被洗刷干净,穿上艳红喜袍,拿着红绸等在喜堂里。咋一看也不像疯子,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只是不言不语,木着一张脸,十分不应景。
直到新娘跨过门槛走了进来,冷俨双眼才泛起光芒,一眨不眨地盯着新娘,将他全身上下细细扫了个遍。喜堂里站坐的都是冷家的至亲长辈,一看冷俨这么打量新娘子,都小声议论,哪里是好什么男风,原来是喜欢这样的女子,想来是搞错了。一时纷纷朝冷俨父母道:“俨儿喜结良缘,真是有福气啊,你两老早日抱孙子吧。”
“刺啦”一声,新娘手里的红绸花一声裂响,冷俨默不作声地从红绸底下伸过去握住他的手。喜婆说完吉利话,两人拜过天地,新娘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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