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名头把他弄进宫来,假意陪你,实为我用。”轻飘飘的说完,明阳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细细品味,犹如在品人一般,细腻、温柔。
“我知道。不然我也不会应了你的无理要求。”为自己找了台阶,灵鸢坐在了明阳的身边叹息着:“也不知道弟弟进了宫是否适应。他,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借势挖苦着灵冥,灵鸢的心情丝毫没有好转。
摸着杯沿,明阳思虑着:“他不喜欢暗淡的地方,所以总锁在自己的屋子里,守着寸光不愿出来。不如,”放下茶杯,明阳冲着灵鸢一笑:“把日月星辰都给了他,不怕留不住他。”
灵鸢笑着点着头,心头却苦涩着怎么明阳的嘴里只有这个羸弱的弟弟。不是只有一面之缘,为何情根深种。不惜用地下城君后的名誉换取弟弟的入宫。而自己不也是因着一面之缘,也不惜用弟弟作为借口换得与他的朝夕相处,只盼着日久生情。错根已种,孽缘已定。
灵鸢表面笑得多欢,心头就有多痛。
回想,新任君上大典,久不出门的灵冥也被父亲拉出,一大家子一起参加君上冠冕。灵鸢的父亲灵钧,是地宫不大不小的官,带家属参加盛典还是可以的。但是灵钧不会想到,想借这次高层云集的集会,让自己的女儿灵鸢有个好归属的初衷,居然在数日后得到回应。而提亲的正是新君上,也就意味着宝贝女儿将要成为君后。这样的殊荣让灵钧不敢承受但又欣喜万分。只是不曾想到灵鸢入宫不久,就心思家人,不得不唤其弟弟灵冥入宫相陪。
明阳走后,灵鸢扯开素布,织机上是一块大红锦缎。
“大婚未到,你就来了。不知这件嫁衣是织给自己的,还是织给你的。”纤纤素手摸在锦缎上,灵鸢有点丧气。近似的容貌,为什么他眼里就只看见了苍白憔悴的灵冥。而自己鲜活娇媚的样子却视而不见。
君上大婚前,准新娘须得提前入宫谙熟地宫规矩。本想借助这段时间扭转明阳的心思,看来只能功亏于溃了。灵鸢失落的坐在织机前,遥想君上大殿那日,明阳一身金黄锦缎,烨烨生辉,照亮了灵鸢悸动的心思。不曾想到入夜,明阳就飞檐走壁钻进自己的闺房提亲。激动的灵鸢自是按耐不住自己心情,但是明阳接下来的言语却泼了灵鸢一身的冷水。
“借夫妻之名,博令弟之心。”
至今,灵鸢还能记起明阳说话的口吻。自信,笃定。
那夜,明阳在赌,灵鸢也在赌。只可惜,一步错,步步错。一心一人。明阳的眼里走进一人,心里装了那人,就不会改变了。
指腹滑过锦缎,灵鸢输了。
“弟弟,你说,若是你,你会怎么做?”灵鸢重新推动梭子,继续织布。
“灵冥。”灵鸢欢愉的拉过灵冥的手,亲切着。虽同住一个屋檐下,但是灵冥性格孤僻,独居已久。灵鸢假意相待,满脸堆笑。
灵冥不解怎么不常相见的姐姐如此亲近自己。她要嫁人还要拖上自己入宫。但是父命难为,灵冥只得厚着薄脸皮一步一惊的走近宫门。
拉着灵冥,灵鸢直接将他带上了四楼。推开窗户,灵鸢就指着大兴土木的地方慷慨道:“那里是星辰宫。准备用作新宫。但是还在筹建。灵冥,”灵鸢拉住灵冥意味深长道:“姐姐知道你喜欢光亮,特别求得君上允许,那里就作为你以后进宫的居所。听君上说,星辰宫里犹如真有星辰一般,光亮无比。你定会喜欢的。”灿烂的笑,皎洁的笑。
灵冥微微点头。羞涩的笑,不敢的笑。
抬头看向星辰宫,灵冥知道了姐姐灵鸢在君上的心里是如何的重要。星辰,地下城人人奢求的东西。只可惜,灵冥得到的永远都是别人施舍的。长大了,进宫了,依旧未变。
灵鸢感慨道:“君上虽应了我的请求,但还在思虑将新宫安在哪里比较妥当。我倒觉得,有君上,哪件屋子都一样。你说呢?”
灵冥尴尬一笑,低头道:“嗯。”君上,地上城永远的主人。光是他的名号就让人望而生畏。那日盛典,只是远远一瞥,就让灵冥明白了云泥之别,心生惆怅。瞩目,仰望,灵冥总是胆怯的低下了头。
“姐姐知道,你写的字最好了。可否帮姐姐写个字?”灵鸢温柔的恳求着。
灵冥只有应承的份。
推开宣纸,蘸好墨汁,灵冥提笔就来。下笔,心有余悸。毕竟,这个字在现在是不能乱说乱写的。胆颤再三,灵冥顺利完成。
拿起灵冥的字,灵鸢夸赞道:“果真好。君上看到了一定会喜欢的。谢谢。”灵鸢依旧笑颜不减。
灵冥羞怯的退了一步。
“你也累了。早点去休息吧。”灵鸢一个眼神,侍婢就领着木讷的灵冥退下。
随手将纸一扔,灵鸢就平淡道:“按这个重新刻匾。”
“有什么好东西要给我看?”明阳极好的心情进了屋。
灵鸢拉过明阳小声道:“你看了就知道了。”手一掀,牌匾一览无遗。
明阳看着匾额深思道:“沉静。谁的字?”
灵鸢笑了不语。
明阳笑出了声:“他已经来了。看来你父亲很是懂事。这块匾额我收了。”
明阳刚伸出手就被灵鸢抢先一步道:“这是我让他写的。自然是留在我这里。不如就请君上现在就为我换上。”
明阳何乐而不为,拿过匾额就将“思君阁”换成了“思眀阁”。意欲直接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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