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那样被打散编入不同的救援队伍。
大哥的解释是:“挂完你的电话,我才有点理解你的心情,总觉得自己坐在办公室里等那可能会传来的噩耗,是一件罪恶的事,总想力所能及地做些什么。”
天完全黑下来后,梁立海支持不住,拉着我坐在帐篷边啃饼干。
我们都累地讲不出话,也不舍得多吃,各自只啃了两片,现在与地震后期大批救援物资涌入的那会儿不同,除了我们来时的冲锋舟,再也没有见到过补给,带来的食品和医疗物资却像小水滴落在沙地上似的,“刺溜”就没有了,消耗度可怕。
吞咽完饼干,我趁着休整,掏出了手机,准备给赵磊打电话的时候,手机的屏幕亮了,来电显示是令我心脏紧缩的两个字:烂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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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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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
我不记得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按地接听键,只记得当电话接通,赵磊的声音从听筒传来的刹那,自己就陷入了黑暗中。
据后来采访医疗队的记着说,我是这批救援人员中第一个晕倒的……我仔细想了想,从12日凌晨获悉地震的消息,一直到接听赵磊的电话,差不多四天四夜的时间,没有任何睡眠,进食也非常少,心理和生理则处在高负荷运转中。
醒来的时候,我孤零零地躺在帐篷里,四周一个人都没有,昏沉的日光从外面透进来,不知今夕何夕。
意识完全恢复后,我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拿出手机,着急地翻看来电记录,生怕那个电话只是幻觉,因为晕倒时的具体情形,我已经记不太清,连赵磊说了什么内容都不知道,只能确认听到的嗓音是赵磊无误。
还好,来电显示明确无误地告诉我,那不是幻觉。
兴高采烈地回拨过去,一如既往地是无人接听,等待了大概有3~5分钟,赵磊才接了电话,背景声音十分嘈杂。
他用低沉的嗓音诉说着他的遭遇,说地震的时候,他和瘸子正在映秀的某个小学参观,说他们带着几个学生逃生的经历,说瘸子为了救一个老师在余震中失踪,现在刚找回来,不过伤得不轻,明早会跟着直升飞机送出去治疗。
我打趣地问他道:“你们怎么跑那么准?跑到震中心去了?”
他低笑着回答:“命呗”。
我带着些怨愤地问道:“通讯通了之后,你怎么过了那么久才打电话给我?”,不考虑我的感受。
他说:“一逃出来就打给了你,可是怎么也打不通,后来乱地完全忘记这件事情,等想起来,已经过了好些时候。”
我又问他:“这几天有没有想到我?”
他的喘息声变得急促起来,半天才扭捏地说:“你现在不要弄我,我周围都是人,还有事情要做。”
我被他气笑了,调侃道:“这么浪?我可不是那个意思”,其实我心里很清楚他为什么会有这个反应——每次电话做‘爱,我几乎都是以“你有没有想我”的问句作为开场白。
赵磊明显没预计到我是真地在问他的感受,考虑了好一会儿才答道:“有,我的手机在给你打电话的那天下午就没电了,正是因为突然想你想得受不了,才在废墟里捡了个能用的手机,插了自己的电话卡打给你。”
我想象着他这个救人心重的家伙,在周围所有人都积极投入到救援行动中的时候,一边心中抱持着没有尽全力的羞愧,一边给我打电话的情景,内心暗爽了一下。
25.2
赵磊没有问我他第一次打电话给我报平安时,电话为什么中断,他那时对我的心理应该有过不少猜测,但他始终没有问出口,就像我也没有告诉他,自己一得到消息就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四川。
或许是我们听到对方的声音都过于高兴,而忽略了其他;或许是我们其实属于同一种人,不善于直白地表达心意;或许我们只是单纯地觉得,过去的事情,说了也无法改变现状,没有提起的必要。
我一直逗留到30日才被替换下来,登上了返回g城的飞机。
上飞机前,我给赵磊发了个短信,说自己已经返回g城,让他从四川出来后立即回家,他很快回信说“收到”,估计他以为我是从l市返回的。
从第五天开始,志愿者和医疗队就面临补给短缺的情况,跟着消防队和部队的救援人员混空投的生存物资。
过了最初惊慌失措的时期,人性的弱点也暴露无疑,不断有灾民为了能登上冲锋舟和直升飞机而起争执,更有甚者,开始责难/苛责救援人员。
平时如果有类似的事件发生,大家都会愤怒伤心,说不定会起不可调和的矛盾,但在灾区,悲剧赤‘裸‘裸血淋淋地晾在眼前,太惨烈太直观,所有在场的人精疲力竭之下扪心自问,都不能保证可以比他们做得更好,因此每个人都保持了沉默,默默地做着手上的工作。
我走的时候,已经可以见到稳定的救灾补给和支援队伍。
路边出现了志愿者/四川当地老百姓摆放的,堆着食物、方便面和饮用水的免费小地摊。
梁立海仍然留在现场,他是我无法理解的,拥有一个那样的家庭,以及不算少的社会阅历,怎么能够如此的理想主义?也许,正是有着那样的家庭作为支撑,他才能毫无后顾之忧地去实践自己的理想。
回到g城的家里,我痛痛快快地洗了一个热水澡,倒头睡下后就昏天黑地不省人事,等到饿醒出门觅食,已经是儿童节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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