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目标是一位叛逃魔术协会、绝对罪无可赦的魔术师。对方执着于扭曲的“新生”,手下诞生之物,皆为毒草荆棘与非人魔怪。偏偏他对此乐之不疲,甚至不惜迫害无辜之人。
虽然一想到要亲手杀死与自己同样的人类便深感罪孽深重,但将这种邪恶的家伙除去,至少能够保护更多的人。
人类伴随原罪而生,想要令所有人都摆脱绝望、获得幸福,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以自己的手抹除罪恶之人,避免更多无辜者蒙难,这也是对所有良善之人的救赎吧。
——虽然被“救赎”的绝不包括自己就是了。
士郎一如既往地这样自我安慰。早已舍弃“自己”的他,平静地接受了自己将在杀戮的行径中越陷越深、愈发远离救赎这一事实。
在靠近目标所在的途中,他遭到了魔物的偷袭。只是,对于年轻却早已对战斗无比熟稔的代行者而言,这些肮脏的生物根本不够看。
几乎是在被腐烂气味刺激嗅觉的瞬间,士郎便将魔力凝聚、织造为黑键的剑身。利刃斩过之处,黑血四溅,丑陋的肉块纷纷坠于地面。不消片刻,他面前的路便归于平静。
在魔术师筑于荒凉山顶的工房前,士郎停住了脚步。
有哪里……不太对劲。
既然是热衷邪恶行径的魔术师,那至少会在魔术工房之外布下结界才对。
但是,站在这里的自己,却没有受到任何邪魔之力的阻碍。
身周的空气,反而是被某种并非来自黑暗、却冷锐如刀的魔力气息所充斥。
猛地蹬地越向高处,全身紧绷的少年以树木与建筑外墙的突出石块作为跳板,自二楼敞开的窗户跃入房间。
尽管早在察觉不对时设想过多种可能,但室内的光景,还是令他微微愣住。
形容猥琐的老魔术师以扭曲的姿势卧在地上,脖颈被穿刺了巨大的血洞。
站在尸体旁边的,则是一个……奇异的男人。
高大的身躯被贴身的黑衣紧紧裹住,炽烈如火的红袍在风中轻轻翻飞。对方面容英挺又严峻,冷然的目光即便在撞见自己这个不速之客时也没有丝毫波动。
士郎心中忽然生出一种相当怪异的感觉。
那副完全不属于现代、亦并非远古英雄的违和装扮,如果是在光天化日之下的大街上撞见,自己必然会以为对方是什么品味古怪癖好特殊的家伙。仅此而已。
但事情并非如此简单。那个被贯穿咽喉的魔术师便是铁证。
邪恶又强大的魔术师来不及使出杀招便已毙命,仿佛这个将他杀死的男人是突然闪现,快到他来不及捕捉对方的身影。
那么,这个男人是……?
猛地将目光移向身着红袍的男人,士郎却已经没有细细观察的机会。
那个火红色的高大身影就像自己并不存在一般地漠然转过身去,之后,超乎常理地,消匿于阴暗的空气之中。
随着对方的消失,凝滞的空气也恢复流动。然而,属于对方的锐利气息却仍旧残留些许,刺激着士郎对灵体无比敏锐的神经。
刚才那个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尽管只是仓促一瞥,但士郎却自对方身上感到了强烈的可疑气息。
不过,任务之外的事,不费心也无所谓。
说白了,那家伙倒不是什么邪恶之徒——虽然也并不是人类。
对方替自己完成了任务——尽管怎么看都很可疑。在这个疲于奔命的夜晚将将结束之际,自己就这样回到教会也并无不妥。
疲惫不堪的少年几乎就要妥协,却在触及养父赠与的十字架时改变决定。
自己可是神职人员!这种奇怪的危险分子,放着不管真的好吗?
至少,也要搞清楚对方的来历才行!
这样想着,他越窗而出,循着隐约能察觉到的,那怪异的魔力奔袭而去。
还算顺利地,士郎追入山林。
尽管对方始终没有现身,但不知是对方的魔力存在感太强烈,亦或是他作为代行者的本能太过出众,士郎无比确信,对方就在附近。
如果对方不愿出现的话,自己只有试图攻击灵体本身了。士郎暗自打算,将锐利的视线投向密林形成的阴霾之中。
“你……该不会是在找我吧?”
陌生的低沉声线自上方传入耳中,士郎下意识地循声望去。
没错。
立于高高枝桠的男人,正是他寻找的对象。
男人表情漠然,双唇冷酷地紧抿,灰色的眼瞳光芒闪耀,冷锐宛如钢铁。
这家伙简直就像出鞘利剑一样啊,如此的危险,又……美不胜收。
士郎默默发出赞叹,瞪大眼睛看着对方:“你究竟是……”
他突然住了口。
与男人对视的一刻,士郎莫名地感到了强烈的冲击。那冲击直入胸膛,化作痛楚,浸透肺腑。
是这家伙的眼神太吓人吗?还是因为……对方已然摆出了攻击自己的姿态?
目光越过男人冷峻的脸庞与白发,表情匮乏的少年微皱眉头,注视夜空之中悬浮着的白亮冷光。
那是,随着男人身影一同出现的,十数柄利剑。
对方似乎想要杀死自己,也使出了万全的杀招。虽然不知这一剑阵是否由上古宝具构成,但以这个覆盖率来说,自己不可能在剑雨中逃掉。
到了这个地步,似乎一切反抗都是徒劳,就算抢占先机,全身而退的几率也只是寥寥。
头脑经过冷静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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