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缘君听到这话后微微感到诧异,脑子里浮现出一个面容严肃却气质高贵的男人。想到临走之前,徐锐的父亲郑重地将徐锐托付给他,眼里流露出少见的不舍之意,但却很快掩盖住,之后没有回头地转身离开了。
徐锐继续开口说道:“那时候父亲还没有离开那个家……有一天他牵着江容来到我面前,对我说这是我的哥哥。当时,我看着没比自己大多少的江容,心里其实是开心的,也许是因为整个家族旁系的兄弟姐妹都被勒令不许和我接触,所以……没有一个能够陪我一起聊天的人。自从他来了之后,便一直跟在我身后……也不说话,存在感特别低,以至于有时我都会不自觉将他遗忘……”
顾缘君盯着他一张一合的嘴,讲到这里时往下瘪了瘪,又慢慢勾起嘴角道:“直到有一天见他第一次开口说话,你知道他说了什么吗?”也不等顾缘君回答,徐锐径直开口说:“他问我怎样才能出去?当时我还以为他在这呆腻了,忍受不了寂寞……说实话在这之前,我还以为他是没有感情的木头人。”
徐锐笑了笑道:“后来的事你也知道,我们没逃成功被抓回去教训了一顿……也是从那时候起,江容的话渐渐多了起来,我也慢慢了解他之前的生活。”
“然后呢?”顾缘君看着他又开始沉默,开口问道。
“我问他是怎么遇见父亲的,然后就见他撩起衣服,露出腹部的一条伤疤。他说,在他被人捅了一刀以为将死之时,碰巧遇到了路过的父亲,才救了他一命。”徐锐微微蹙眉,仿佛看到当时江容说出这话时面无表情的样子,接着说道:“那时看到他刚恢复不久的伤口,我确实被吓到了……那一刀稍有偏差足以致命。”
“我问他怎么回事,他刚开始不愿意说,我威胁他不说我就去问父亲。这招很管用,我知道他很尊敬父亲,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事去麻烦他,于是便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当初他离开养父的家后,只身一人去寻找失踪的姐姐,不料路上却被人迷晕绑到陌生的轮船里。那段时间一开始是很难熬,船上的人各种朝他吐口水,泼脏水刻意羞辱的都有……但他忍住了这些折磨,准备伺机逃走。终于让他找到了机会的时候,意外却发生了。”
徐锐看着顾缘君微皱的眉头,猜想他知道这其中绝不仅仅只有如此,随后沉声开口道:“那艘船被发现藏有走私物品,连人带物全部捕获进了局里。而江容因为身份不明在监狱里察看了几天,正巧的是同间房里的一个刚进的年轻囚犯提到了他姐姐的行踪,听着他不仅一口一句辱骂她的话还伴着一些毫无底线的下流话,他出手将那个人打了。”
“那少年就那样直直倒下突然休克停止呼吸,之后医院那方说少年患有心源性疾病,抢救无效当场死亡。问题上升为故意伤害致人死亡,由于当时江容还是未成年人,被判处有期徒刑两年缓刑两年。”
“服刑还没一个月,就被监狱里的人打成重伤,发现时衣服都被撕扯坏了手脚却还在挣扎。他的腹部上被人踹了一脚,引起了胃出血被送往医院治疗,但他忍着痛逃出医院,结果刚逃出来却被恨意冲昏了头的死者家人捅了一刀,之后的事就是那样……在那个家里,他心心念念着他的姐姐,一边担心会有人伤害她一边暗中打听她的下落。而且他一锅端了那艘船的事迟早会被发现,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现在的他四面楚歌还总得时刻提防着未知的风险……”
顾缘君脸上的表情由惊讶逐渐变得怔愣,似乎听了一段经历曲折的故事,还未将这件事情的主人公与现实联系起来。
想到方楷爱上了这样的人也不知是不是命运的安排。正是江容也爱他所以在感情方面上才会如此犹豫不决。如今捅破了这层纸,这一个人的负担也变成两个人去承担。
也许方楷说得对,顾缘君能选择相信徐锐最后留住了他,方楷也能选择和江容一起去面对。
几个人在昨夜里经历了一番深刻的交谈后,第二天却格外起得格外早。
大清早就有村里的小朋友跑来请教问题,见到徐锐各个心花怒放,乐不可支。顾缘君一进来便看到一堆小朋友躲在地上在在矮脚凳上写字,切了几个农民硬塞给他们的甜瓜给孩子们吃。孩子们都吃得一脸幸福,但只有一个孩子躲在角落里埋头写字,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很快地,孩子们将徐锐将布置好的作业上交纷纷挥手告别离开。徐锐随意挑出一份作文,上面的字密密麻麻,力劲透背,让徐锐不由得怀疑矮凳上是否被刻满了字。
徐锐看着作文纸上方方正正三个字“我的家”,真像极那个孩子的性格。纸上没有留下名字,方楷见过这些字,是刚刚那个小男孩的字。然而内容却让徐锐慢慢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信上写着:“我想要一个家……只要有人能给我一个家我愿意随他而去。”只有内心缺乏安全感的孩子才会有如此卑微的请求。
徐锐问了正在门口忙着晒谷子的妇人,思考着如何开口,用手比划了一下道:“那个眼睛大大的,皮肤不白也不黑,走路一直低着头的小男孩你知道是谁家的孩子?”
“哎呦,你说狗蛋儿啊!那孩子身世挺可怜的,从小没了亲妈,亲爸又被继母管得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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