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给他买了李宁的运动衫,很大。爸爸说这样可以穿好几年,就不用浪费时间在穿著上了。人还小,不要太讲究这个。
当时单纯到蠢的黄佩华知道自己喜欢上齐鸣,也是怕得不得了。但是害怕只是一时的。最恼火的是,一想到齐鸣已经有了老婆孩子,他就没有办法思考。这个跟学习做题目不一样。再难的题目,都是有解的。他的这个问题,无解。
冯立伟对他真的很好。很耐心细致地说著同志的世界。关心他的吃关心他的穿关心他的学习和兴趣爱好。好吧。换一个题目,不去想怎麽才能跟齐鸣在一起,去想作为一个gay,怎麽生存下去。题目换了,脑子里豁然开朗。冯立伟是个很好的人选,外在条件且不说,他对黄佩华是真的好。
只是过了几年,黄佩华才发现,那种好,跟齐鸣对他的好,是不一样的。还发现,冯立伟再怎麽样,都没有办法把齐鸣从他的心中抹去。题目换了,却不是根本。他的问题的根本,还在齐鸣身上。
眼圈是黑的。一夜不睡,当然会这样。眼睛也有些胀痛。没办法,这麽瞪著对面的镜子,给眼睛的负担很大。
有没有人不求回报地对另外一个人好?没有。冯立伟是要回报的。齐鸣也要。但是这两种要,又是截然不同的。冯立伟想的首先是他自己的快活。齐鸣,想的,首先是黄佩华的快活。
真的如此吗?黄佩华又有些迷糊了。柳哲对他也很好,那个,几乎是没有索取回报的。尽管由於冯立伟和黄佩华的关系,他突破了瓶颈,但是,柳哲从来没有索取过。
而黄佩华,对柳哲,那是一点邪念都没有的。
到楼下的粉店前站了一会儿,没有胃口。黄佩华也不勉强自己,直接去上班。
早到了。不过没有关系。黄佩华拿出钥匙打开了办公室的门,打开电脑,拿出文件,看了一会儿,发现什麽都没有看进去。脑子里木木的,好像生锈了的齿轮,怎麽也转不动。
有人进来,有人跟他说话。抬起头,是何琳。何琳张著嘴巴在说些什麽。清脆的声音,很是好听。可是说了什麽,黄佩华根本理解不了,只是疑惑地看著她。又进来了一个人。是谢天,也在叽叽呱呱说著什麽。啊,对了,谢天。他什麽时候来的?昨天上班的时候还没有见到他呢,是晚上来的吗?过来办交接?昨晚上还真热闹。谢天也很勤勉。刚到就开始工作了?
黄佩华站了起来,想要说什麽,只是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他看了看何琳,又看了看谢天,一声不响地离开自己的座位,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又来了一个人,柳哲。柳哲蹲在他面前说了些什麽。黄佩华艰难地逼迫著自己说话,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三个人都走了,黄佩华松了一口气。再面对著他们,他都要发脾气了。现在自己不能干活,难道他们都看不出来吗?只想要安静。可是这里是办公室,没法安静啊。那麽请假回去算了。只是身子也很沈重,坐在柔软的沙发上,身子挣脱不了。起不来,说不出话。
有人碰了一下他的手。抬头看,是何琳。女人把一个盒饭放在了跟前的茶几上。黄佩华点点头笑了笑。他想说谢谢,可是嘴巴蠕动著,声音却出不来。
何琳出去了。黄佩华看看眼前的盒饭。两个盒子,一个里面装了米饭,另一个里面装了菜,有青椒炒肉,手撕包菜,还有一个煎蛋。待会儿要把盒饭的钱给何琳。黄佩华拿起筷子吃了两口。人家要去上海了,吃穿住用都要花很多钱的。那个地方也是高消费啊。其实在长沙的消费,也便宜不了多少。在上海时自己几乎没有花什麽钱。冯立伟都包了。即使他後来结婚了又换了情人,对他,也一点都不小气。在市中心帮他租了房子,就在公司的附近。吃饭穿衣什麽的,都不要让他操心。
回来後自己花钱如流水,哗哗的。可是心里反而更加高兴,更加踏实。
手机在不停地响。每一次都让黄佩华惊醒,拿起来看看,不是齐鸣,便又放下,脑子里继续稀里糊涂乱七八糟。
又有人在摇动他。这一次又是何琳。桌子上没动两口的盒饭被撤掉了,换上了凉皮。黄佩华感激地对著何琳笑了笑,却见那个女人眼圈儿一下子红了,飞也似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自己成了大灰狼了麽?昨晚吓走了齐鸣,现在那麽能干而又彪悍的何琳也被吓跑了。
吃了点凉皮。索然寡味。想吃猪血汤。但是不想动,也不想喊别人帮忙。
齐鸣一直都没有打电话来。外头天已经黑了。按照惯例,齐鸣应该过来接他,然後一起回家吃饭,然後检查翔宇的作业,跟他补习一下他不太懂的东西,再然後,也许是一起去游泳,或者逛车河,要不去小区看著他跟别的孩子一起玩,或者回来带威威。
挣扎了两下,黄佩华终於从沙发中爬起来,到办公室附设的洗手间尿尿。听著稀里哗啦的声音,黄佩华有些疑惑。今天尿了没有?便便了没有?怎麽搞的,都不记得了?系好裤子,又看了看裆部。干的。那麽,今天还是有尿的。
肚子有点痛。可能是饿的吧。可是明明不想吃饭的,也没有觉得饿啊。
关灯关门。碰到了几个同事。黄佩华彬彬有礼地点头示意。下了楼,站在老地方,等著齐鸣来接。又摸摸口袋,把手机拿出来,翻了半天,没有齐鸣的电话,也没有他的短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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