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讽刺的是,这位joaylor‘医生’晚年在眼盲中度过,并在贫困中死去。”维瓦尔第安慰道。
泰勒曼感慨片刻,继续说道,“但至少从外界看来,亨德尔的健康并没有因此特别受影响。从1751年到1758年,他一直在积极地寻求各种挽救他视力的方法,但每一次都果不其然地最后以失败告终。或许他早已经知道命运的安排,只是依旧倔强地不肯放弃。1759年4月6日,他出席弥赛亚当年乐季最后一场演出;7日,报纸报道他即将照例去英国巴斯疗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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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亨德尔终究是过于虚弱而无法成行。一周以后,也就是1759年4月14日,他死在了伦敦的家中。他去世的时候,他已经有6年无法上台指挥,7年无法创作任何新作品,8年生活在完全的黑暗之中。最后的时刻,陪伴在他身边的是jah先生,一个居住在亨德尔家附近的香水商人。在亨德尔最后的几年中,h先生的香薰一直安抚着这个旅居海外五十余年的孤苦伶仃之人,让病人躺卧的房间尽可能充满愉快的香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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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的好友一个连接一个死去,我也知道我时日无多。巴赫1750年,皮森德尔1755年,亨德尔1759年,格劳普纳(er)1760年。”泰勒曼回忆道,“亨德尔死后,我依旧照例耕耘我的花园。当年他赠予我的植物,已经郁郁葱葱。麦克尔也长大了,那时他15、16岁,正是我当时结识那个赠予我鲜花的人的年纪。我看着年轻的麦克尔,他对音乐充满着热情,多么像当年的我。这一切仿佛就如同轮回。唯一不同的是,当年那个帮助我从自暴自弃的绝望道路上挽救回来的人,再也不在了。有的时候我仍默念着60年前,在哈雷的那个夏天,我们一起阅读的诗篇第六篇……‘我因唉哼而困乏;我每夜流淚,把床榻漂起,把褥子濕透。我因憂愁眼睛乾癟,又因我一切的敵人眼睛昏花’……然而再也没有人来鼓励我坚持祷告。”
“我比起巴洛克晚期的任何一位作曲家都要活得长久。巴赫去世后,这个时代已然结束。亨德尔死后,我虽然还在呼吸,然而我却感到我的一切都不再属于这个尘世。1740年以后我基本不再怎么作曲,只是与晚辈们的联系让我有时觉得我依旧与这个世界有所联系。1765年,当我完成《艾诺》康塔塔后,仿佛艾诺,我感觉我也要投入海洋静谧的怀抱之中。卡尔·菲利普·伊曼努埃尔,正值青年的小巴赫,常常与我家麦克尔来信,商量着接替我汉堡乐长一职的事宜。我已生无可恋。”
“1767年的6月,我的胸腔剧烈疼痛。我一笑而之,因为我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我惦记着花园里的那些花儿,它们的故国主人最后的旋律常常在我脑中回响,那是1757年的春天,亨德尔的清唱剧《时间与真理的胜利》首演,其中美神的诀别……”
守护天使请护卫我,
美德的道路请引导我,
当我告别尘世前往天国。
此世间再也无法欺骗我,
也不再有无端的激情悲恸我,
一切归于信仰、希望与爱。
1767年6月25日夜,86岁的泰勒曼在汉堡家中逝世。他的教子卡尔·菲利普·伊曼努埃尔·巴赫接任了他在汉堡的职务。他的孙子格奥尔格·麦克尔前往拉托维亚的里加大教堂担任乐团指挥,在那里,麦克尔上演了他祖父的21部受难曲,被认为是他祖父音乐的守卫者。
“在我漫长的一生中,好友虽不特别多,却也不少。然而,说到底,我却最为珍惜我和亨德尔的友谊,即便在我们人生的绝大部分时间,我们远隔重洋,只能靠书信与无言的花卉来传达音信。”泰勒曼感慨地说,“其中原因很难道清,然而我自以为这与我们在我们年少时期懵懂之时就相遇有关。我立业后,也有许多人接近我、向我示好,然而我保守敏感的内心却很难区分他们是真心还仅仅出于工作上的礼节甚至是别的需要。然而,亨德尔却不一样。1701年的时候,我不是汉堡五个教堂的乐长,他也不是汉诺威王朝的御用作曲家……我们只是两个过气了的‘音乐神童’----倘若我们的幼年确乎有点小成就的话-----被家里人寄予光宗耀祖的众望,在被安排的人生的道路上愤愤不平却毫无气力反抗。是他让那个几乎决心放弃音乐逼迫自己学习法律的20岁的我找回勇气,让懦弱的我勇敢地饮下音乐的毒//药。”略微忏愧地,泰勒曼说,“究其一生,如果褒奖地说,我是个老好人;不客气地说,我是个闷气的包子。如果没有他的雷厉风行与执着强硬,没有他的果敢与怒火…… ……没有他的我,恐怕只会是一位默默无闻的律师,在家乡马格德堡碌碌无为地终老……”
“诚然,在我们俩事业的黄金时期,我们的友谊不再是少年时期那么纯粹。很多时候,我怀疑在繁文缛节装饰的各类文书下,他还是不是当年的他,我还是否是当年的我。”泰勒曼说,“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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