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好马的步楚梓也坐在了一个石凳上,“什么打算?”他询问着一脸愁容的人,他最后一次到比丘,也已经是战前之事,这段时间他当然也听到了很多关于那场战争的传闻。
他似乎从来没想过到了比丘之后自己该怎么办,“我只是想看看。”想看看被战火洗礼过的家园,想看看拥有他儿时记忆的地方,想看看他被屠杀的手足亲人。
“看看也好,”白莯揭开冒着热气的锅,搅动了一下里面的食物,“听说作为东灵的郡,被管理的还不错,”说着,他抬起头,给了对面的人一个安心的微笑,这是他卖药时,偶尔和医馆大夫闲聊听说的,“而且比丘都城那场仗根本就没打,说是当时带兵的人劝降了比丘皇室。”
“你说什么?”火钰猛的站起身,看着白莯的双眼渐渐模糊了起来,他的耳边是紫天宸曾经对他说过的话:比丘国皇室,暴尸城门之上。
第25章 第25章
这里曾经是一个夹在东灵与北霄之间挣扎求生的弱小国家,它弱小的仅仅只拥有二十余座大小不同的城池,国都位于这些城池的中心点,如果横穿整个国家,策马疾驰,两天足矣,这个国家的每一任君王在位时只有一件事必须牢记在心:盟东灵,愿为其附属,只求国泰民安。
“待火钰长大了,定要为了百姓谋福,不可负了他们。”他永远都记得孩提时,父皇多次在他耳边重复的叮嘱,就像是要把皇室的责任深深的烙入他的心里一般,可是他错了,他最大的错便是将父皇死前亲手交于他的国玺双手奉给了他的哥哥,他坚持长幼之序,他在乎亲人之情,却不明白他的父皇早就知道他所信任的亲人本就不是一个治理国家之人。
水珏登基的第一天,他被软禁皇宫之中。
水珏登基的第七天,所有坚持先帝遗旨,支持他的臣子被当做乱党肃清,一时间朝堂人人自危。
水珏登基的第十天,新的赋税劳役律法颁布,主旨强兵政策,平民苦不堪言,他明白,这无疑是自取灭亡,冒死劝谏无果,被囚禁侧宫。
水珏登基的第十二天,他被指为贡品,献与东灵。
他当然明白水珏将他送往东灵的用意,一来肃清政敌永绝后患,二来蒙蔽东灵,表面臣服,实则偷偷屯兵,可他在见到紫铘后便明白了,东灵早就在比丘安c-h-a了内线,一切不过是捕食的巨兽在不屑的看着食物临死前的表演罢了,那对父子的赌约,只不过是一个□□。
“一路走来,似乎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荒凉嘛。”白莯骑在马上,边行边四处打量着,从最开始踏入比丘郡境内到现在,似乎越靠近都城,战火留下的印记就越少,很明显,这场战争没有传说中的那么惨烈。
用兵者在边境的位置利用自己的谋略消耗了比丘国内有限的兵力,“消耗,取人心。”步楚梓用简单的话语,说出了此刻心里猜想的结果,外围的消耗让内部再无兵力抵抗,所以,越是靠近都城,抵抗就越小,这同时也说明了当时的比丘早已失了民心。
把战争对平民的伤害降至最低,火钰手中的缰绳下意识的用力握紧,他看出来了紫铘的野心、霸道和残忍,却没看出来他的谋略、隐忍和温柔,呵,他在心中苦笑,他居然会为那个男人用上温柔一词,还真是讽刺,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场战争确实比他想象的要温柔,那个男人,当时在想些什么呢?
终于,一行人来到了比丘城脚下,火钰微微抬起头看向面前威严的城墙,熟悉的一砖一瓦都在,只是城内的天下已然更换了主人。三人下马,牵马入城,城墙之上、城门之处虽都有兵士看守,但来往的平民均可自由出入,这是水珏在位时不曾有的,他生来多疑的哥哥从不愿相信任何人,所以往来的行人车辆总是会进行严格的搜查,经常会造成出入大排长队的景象。
一入比丘城,一副热闹的景象让三人都惊在了原地,这里完全不像是一座刚刚经历过战争的城池,比丘城原本就是整个比丘国的政治、经济中心,东南西北四个城门分别根据不同的行业聚集了各大商家,周围城池的商人、平民都会根据自己售卖或所需的物品前往不同的城门进行交易,同时,也便于进出货物,只是自从水珏继任之后,不仅严厉搜查进出城门之人,还严格限制了进出的时间,造成了这四个交易处迅速萧条,但现在看来,紫铘似乎把一切又恢复到了从前的状态。
那是父王在位时的状态,火钰的眼眶一阵发热,他想要用深呼吸平复下自己此刻的心情,却发现连呼吸都带着颤抖,眼前的一切似乎在告诉他,那个他憎恨到杀之而后快的男人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十恶不赦,那个人在他面前呈现的从来都是一副魔鬼的样子,却从未向他提起过他对比丘做的改变。
“天哪,你要跟我说这里前不久才经历了亡国的战争,我根本不相信!”白莯瞪大着一双眼睛,满脸的诧异,诧异到有些口不择言,“对,对不起啊,我的意思是……”忽然想到身边站着一个比丘人,他想为自己失言找个台阶,却发现不知该如何去解释,他也并不是想说比丘人都不爱国,或许他们只是对之前的国家太失望?
“是一种习惯,”火钰苦笑起来,好在兜帽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否则一定会被他们看见自己苦涩的表情,“比丘建国以来,就明白自己地理位置的特殊性,以及弱小的本质,所以,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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