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半了,可慕容策还是一身整齐的坐在那,沉默着。
如今玉清风知道了这事情,方才见他那模样,怕是不会轻易原谅。可,他必须这么做,军权在玉清境手里,那临安便不能为他所用。若是直接杀了玉清境,怕他会恨他一辈子。彼此间的仇恨已经够多了,不能再多了。
夜半时,玉清风才从昏迷中醒来,挣开眸子那一瞬间便是深无可测的黑暗之渊。愤然起身时发现慕容策坐在外面的桌上,连忙过去。
玉清风起身时慕容策就发觉到了,只是如今不知如何去说,这才沉默坐在那,候着他开口。
“慕容策,你不守承诺,那我也不必守那些破承诺。”玉清风冰冷的说道,冷漠的看了一眼便要离开这里。这里有什么好待的?家都没了,还不如回他的雪山,带着他的爹一起走。跟皇室远离,跟官海远离,不问世事。
见他要走,慕容策连忙起身,却没去拦,而是用着狠毒的语气威胁道“你敢离开半步,本王便立刻让玉清境人头落地。”如果他知道玉清境做了什么,他会不离开吗?会不计较吗?他只想关着玉清境,事后定会放了他。
“你威胁我?”离去的玉清风不信的转身看着那个无情人,威胁他?拿玉清境的命。
“对,玉家的命全在我的手里,也在你的手里。”
“那么我也告诉你,慕容策,倘若我哥没了,我定让你血债血偿。”
听闻这话的慕容策心中一寒,沉默的带着一脸冷霜出了门去。他还不如玉清境,真是笑话!
人走,玉清风冷着脸坐在那,看着冰冷的烛火。我以为有我在你身边,你会放了玉家,可你却出尔反尔。慕容策,你如此爱权力,究竟要如何才能把你从权位之中拉出来。
慕容策本想会洺骨苑去休息,明日还有事情做。只要人还在这里就行。
等到了一条小道时忽闻一阵琴声,不得不疑惑,何人还在此刻弹琴?
带着疑惑寻到了房间,他还记得这里,是断琴住的地方。
他深夜不睡在此弹琴,为何?
慕容策推门进去,而那人坐在琴旁也没注意到他,似乎弹得用心,漠视了外界的一切。慕容策轻轻关上门,过去在一旁坐下听着琴。
此曲如月下一沟轻潺的溪水,缓缓流淌,载着落下的飞花走向远处,消失在一望无际的月河之中。也不知是何人有此闲心顺着溪水漫步,嘴上噙着轻松的笑,仿佛看透世间的所有,禅透了人世的纷杂。
慕容策听着听着便苦笑,笑自己看不懂玉清风的心,曾以为他最懂他,可现在才发现他从没懂过玉清风的心,他的心好像充满变幻的玄机石,不断演化。笑玉清风宁选玉清境不选他,他为他做了那么多,到如今竟是一句血债血偿。
一曲罢后,断琴果断的收了手指,可余音却还在琴上慢慢盘绕。
断琴起身看向一边的慕容策,淡淡的笑过。过去问道“王爷满面愁容,不知为了何事?”
“断琴,你为风场出身,可你却能弹出如此潇洒的曲子,为何?”他不懂,或许什么都不懂。出身皇室的他,懂权力地位。
断琴笑如白衣,慢慢坐下,渐渐能懂他这愁从何处来?道“人在风场,心在潇洒,故而指下出情。”
“人在风场,心在潇洒。”慕容策低低念着,双眸望着透过小窗泻下的月光,微风摇曳着树影在地上起舞。这月光、树影又何尝不潇洒?他的心出了皇室又何尝的不潇洒?
断琴笑而不语。
过了半盏茶,这身子也被寒夜侵凉,烛火渐渐落尽。
“断琴,今夜,你陪我聊聊。”慕容策忽然觉得断琴能懂他,心跟他人似的风雅无双。想寻他聊聊。
“好。”
床上两人背对背相谈,都是轻声细语,怕是喧闹了一院子的月光。
接下来几日,慕容策都没再去寻玉清风,也不提他也不问他,出门做事,完了便寻断琴。他发觉断琴有些不简单,不像是梨园小倌那么简单。
凤渊叡泽二十六年元宵之夜,满街花灯,不输除夕之夜。
一个穿着紫杉的男子匆匆在街上跑过,推开行人,推翻了小摊上的花瓣,飞了满天。路人好奇看去,可人已远。
空荡寂寥的长街上一个白衣男子站在那,似乎在等什么?
紫衣男子跑过来时,也不去在乎那是谁,直接过去,却哪知被这人伸手拦下了。
“玉公子想去何处?”断琴冷冷的问道。
闻声,玉清风这才看去,没想到是断琴,现在他着急回玉府,哪里有什么心事与他吵,挥开他的手直接过去。
“王爷让你待在府里,你跑出不会后悔吗?”断琴问道。
跑了几步的玉清风忽然停下,却不回身。道“我后悔什么不回去才会后悔。”说完再次迈开步子。
可,才走人就倒了下去。
断琴云淡风轻的眸子看着地上锦衣的人,丝毫没有波澜。轻启桃红唇瓣,念道“为了不让你害事,对不住了。”
这时一个黑影落在身旁,跪身道“国主,柔公主来信,请国主立刻回梵蓝国。”
断琴垂眸,转身说道“再等等。”
☆、元宵乱
元宵佳节,皇宫本该是喜气洋洋,可今晚的皇宫却出奇的安静。
大街上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惊乱了满城热闹,红火的夜空像是被血染似的。
兵马直奔皇城,卷起无数风雪。领头的正是慕容央严,后面又是洛孜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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