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贴的前辈。
而霍青自己呢,该要变成什么样子?
两人间一时静默,霍青终于意识到这个问题。他这回总算专心地翻转着已变得金黄微焦的兔肉,并动脑筋去思考。
他还是喜欢凌飞寒。那已不再是因为曾和凌飞寒有了肉`体关系,也绝不仅是贪恋那具躯体的绝佳美味。他从前便一心想要对凌飞寒好,要凌飞寒开心,现在更是如此。若是能与凌飞寒在一起,就是一直不能碰他半根手指,那也是心甘情愿的。
而凌飞寒完全没那么小气,到底是前辈,对他仍是一样的宽容、友好,甚至并不希望他对自己太好。
是了,玄冰宫主太讲求公平,所以不乐意接受这样单方面的讨好吧。在他眼里,霍青毕竟是个外人,自然不像玄冰宫弟子的侍奉那样,可以理所当然地享用。他们无法建立更亲密的关系,当彼此都明白无法做更亲密的事后。
但,只有那种关系,才能对他好么?
霍青忍不住又转过头,瞧了瞧凌飞寒温度恒定、始终冰冷的手,又看向他面孔。凌飞寒察觉到他的注视,亦不明所以地对上他的目光,道:“怎么?”
霍青暗自吸一口气,道:“前辈向来公平,是不是?”
凌飞寒道:“事无绝对,但若能做到,自然是公平的好。”
霍青“嗯”了一声,目光忽然清澈坚定了许多,定在他面上毫不闪躲,道:“那对我也该公平一些才是。”
凌飞寒低头看了看树叶中所剩不多的几枚黑红果实,无奈地拿起来给他送到嘴边,道:“好吧。”
霍青一愣,虽立即意识到他是会错了意,那一刻还是差点想仰身逃开,他立时便忍住这种冲动,神色自若地衔起一粒葡萄,道:“前辈的公平,乃是事无巨细,桩桩件件也要算清楚的么?”
凌飞寒道:“那不是公平,乃是小肚鸡肠了。”
霍青吃了他亲手奉上的果实,坐得更是四平八稳,胆气愈加豪壮了,点头道:“前辈并不小气,所以这公平有时算来也模糊得很。不然怎么你打来的兔子,采来的野果,却以为要分给我才叫公平?”
凌飞寒一呆,失笑道:“你说的是。”
霍青把兔肉翻个面,那油脂已都渗进肉里,香味四溢,虽什么调料也没加,肉味本身却已极为诱人。火苗舔得焦黄的兔肉噼啪轻响,凌飞寒自然也闻得出,轻轻抽了抽鼻翼,道:“既不是要在这件事上讨要公平,你实际要说什么?”
霍青道:“我只是以为,前辈的公平有时只是你个人的公平罢了。怎么只准你对人好,却不准人对你好一些?”
凌飞寒愕然道:“我何时不准人对我好了?”
“是好一些。”
凌飞寒回头一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微微一笑,道:“霍青,你对我好,我是很感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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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于是哼了一声,道:“我从前对不起你的地方太多,这点好处,怕连账也偿不完的。你又与我诸多恩泽,又不叫我好好报答,恩重如山,岂不是要活活压死我?”
凌飞寒道:“你呼我一声‘前辈’,这长辈照拂晚辈自是天经地义,你不必不好意思。”
霍青道:“那么晚辈尊敬长辈,有事弟子服其劳,也是理所当然。”
凌飞寒道:“所以你帮我洗衣服,我不是便理所当然地接受了?”
霍青一怔,旋即想起这一路来时,被他解围救命的次数已有四五次,自己的回报为免有些不够,遂蹙起眉头,嘟囔道:“我也只帮你洗了衣服。”
凌飞寒紧一紧握他的手,摇头道:“还为我洗了头发,……身体,将我自济方处救出,引走巫仙教人,很多的了。”
他手掌仍是冰冷如雪,但这一握,却叫霍青心中一热,道:“前辈,我……我也许武功不如你,在其他方面却总能帮你一些。”目光一扫火堆上的兔肉与凌飞寒手中的野果,难免沮丧,喃喃接道,“只是这些事你也做得,我便有些多余。”
“那也不会,我有时其实很懒。”
霍青一惊随着一喜,几乎要跳起来,轻嚷道:“前辈!”
凌飞寒仍端坐着,神情举止没半分变化,然看在霍青眼里,这正经的样子却比玩笑可靠多了,心中大喜之下简直想一把将他抱在怀里。好在他一只手还在凌飞寒手里,一个身体自己再怎么控制不住,也还有凌飞寒的掌握,到底没做出那等大胆行为,只兴奋得东张西望,似想找个什么东西来证明一下,方才并不是梦。
凌飞寒慢条斯理地把剩下的野果吃完,便抽手回去拍拍给汁水染得红红紫紫的手指,道:“你还有什么要说么?”
霍青耳朵一紧,竖起端看着他,道:“前辈会同我一起上路吧?”
凌飞寒道:“我留在这里,难道就为了等你春风一度么?”
霍青脸孔蓦地红透,咬着了舌尖口吃地道:“我只是不敢相信,你以前老叫我不准跟你见面,何况上次又……我以为你不会再要我跟着你。”
凌飞寒道:“我不是也说了,你对我好,我很是感念?纵不能偿你所愿,总可保你一路平安。而且……”他面色忽然有些古怪,倏然扭转头去,长身起来,走到水边洗手,道,“你若是不犯浑,倒比很多人可靠得多。”
霍青傻瞧着他弓身水面的背影,一颗心既是荡漾,又是一触即止的端庄,为着他这句话,高声宣扬道:“前辈放心,我早就发誓,绝不再喝酒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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