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对我这么好。他想说。
“不过是彩虹而已,大惊小怪。”
谁在说话?
南安下意识向四周张望着。然而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都在做着自己的事,并没有人听到这句突如其来的话语。
“宝贝你刚刚说什么?”顾方叙听南安模模糊糊发出了一点声音,但是风太大,加上船上的发动机一直在响,他没能听清。
“我想去卫生间,”南安的语调有几分紧急,脚也跟着焦急地跺了几下。“先生,我好急,我想去卫生间!”
顾方叙心想这么大的人了要上卫生间还和小孩子一样,他宠溺地笑着,把南安小心地抱起来,带到卫生间门口:“小心别摔着了,有什么事叫我。”
南安冲进狭小的卫生间,锁上门,然后掬了一把冰凉彻骨的水狠狠地泼在脸上。他抬起头盯着镜子里的那个人,似乎这张脸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见一般。
“是错觉,”他看着镜子,像是在催眠自己:“一定是错觉。”
23.
“姓名。”
“祁衡。”
“年龄。”
“二十一岁。”
“父母。”
一直对答如流的少年突然顿了一下,再开口时声音带上了一丝忧伤:“我不知道,我没见过我父母,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你身上有什么可以辨明身份的标识吗?”
祁衡皱着眉,怀疑地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不是说找我来试镜吗?我怎么不知道试镜还要回答这样的问题?”
戴着眼镜的男人整个人都散发着和金丝镜框一样冷硬的气质,让祁衡有些胆寒。
“你只要回答问题就行了。”
祁衡没说话,一双桃花眼因为紧张有些泛红。他紧咬着嘴唇,思考良久,突然从身边的背包里抽出一张s-hi巾,lu 起有些厚的刘海,几下擦去额头上的遮瑕膏,露出一个一指宽、从左侧眉尾一直延伸到了右侧眉头的疤痕。
隔壁的房间里,邹婶端着茶杯的手一颤,茶杯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邓玉容把目光从监控上抽回来,意思意思虚扶了她的新晋盟友邹婶一把。
“你发现什么了?”
邹婶在她的搀扶下站起来,她颤抖着伸出手,指着屏幕上的青年:“是他,是连.....连笙少......少爷......是他......”
邓玉容挑眉:“你这么肯定?”
邓玉容只见过董灵犀,注意到祁衡也只是觉得他和董灵犀有些过分的相似。那天从邹婶儿那里套完话之后,她立刻安排人去查当年的事,但毕竟那件事是顾老爷子和老夫人下的命令,办的利落,扫尾也扫得很干净,她没查出什么东西来,这才出此下策,提前接触祁衡。
邹婶抽抽泣泣地令人生厌,邓玉容不耐烦地低骂一句,让她闭嘴:“吵死了老东西,有什么好哭的,就算他是顾连笙,他那时候不到一岁,连妈是谁都认不出来,哪他妈有那个心思记你。”邓玉容敲了一下屏幕:“回答我,你为什么这么确定他是顾连笙,这个疤有什么特殊的?”
邹婶被她这么一说,生出几分侥幸的心思:是啊,一个不到一岁的小孩,哪会记得清那些事?就算他命大运气好被人救了下来送到孤儿院,他妈早就死透了,他身边有没有其他知情人,他上哪儿去知道那些事?
邹婶儿顿时镇定了不少。她指着那个疤痕说道:“当时老夫人说这孩子晦气,让我和前年就已经去世的花匠老赵一起找个山头把他埋了。他一直哭,怎么哄都不听,我们又是做这种昧良心的事,后来老赵烦不过,用挖土的铁锄头在他头上砸了一下,把他打晕了,然后我们就这样把他埋了进去。”
邓玉容眯着眼思考了一会儿,问道:“只是一个疤痕而已,你能确定就是老赵砸出来的?”
邹婶儿确定地点头:“这件事的每一个细节每天晚上都在我的梦里出现,那天晚上不过一个多钟头,但是已经在我的脑子里回放了成千上万次了,我怎么可能记错!这就是那个疤!位置都是一模一样的,错不了的!”
邓玉容听她说完,又斟酌片刻,终于按了一下桌上的通话器:“小李,让他进来。”
“是,太太。”
戴眼镜的男人按着耳机回了一句,目光重新落到祁衡身上:“祁先生,我们太太要见您,请您进去吧。”
“你是不是想饿死我折磨我?”
南安心里装着那天捕鱼的时候的事,有些心不在焉,猛地被顾方叙抱住,被他狠狠的吸住耳垂,他整个人都大幅度地抖了一下,差点没拿稳汤勺。
“先生您吓死我了,”他回过神来,调整了一下灶上的炖锅,手上不停地用汤勺在里面翻搅着:“这种汤就是很费时的,要慢慢熬煮才能把食材的味道煮出来,您要是饿了,要不先吃点面包填填肚子?”
顾方叙哪是饿了,他纯粹想逗逗南安罢了。
他们已经在这里住了快一个月,除了鲸鱼r_ou_实在吃不惯以外,他们对生活已经没有任何不满。没有看不到尽头的车流、没有都市的喧嚣、没有你来我往的人际应酬、没有网络,只有简简单单的生活本身。
这种生活是会让人上瘾的。
至少顾方叙和南安都是这么觉得的。
南安目不转睛地看着汤鼓着一个又一个泡泡,心思却完全没在汤上面。自从上次醉酒之后,顾方叙对他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他不再毫无节制地逼着他做`爱,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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