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赖账,”宋阎应了。
“噗通!”一声,一团鬼影扑在宋阎和慕修脚边,挡住了他们前行的路。
“七公子,七公子,不好了,老爷和夫人正在大堂和陈家九公议亲,说要把陈大小姐嫁给您,婚期就在……下月,对,下月……”
宋阎拉着慕修侧身一步,他们身前的鬼影渐渐凝实起来,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清晰可辨。
这团鬼影跪的不是他和慕修,而是原本站在他和慕修位置上的一男人和一男鬼。
“嫁?他们不知我已经和阿南结契了吗?”
话落,那个面目略有模糊的男人,穿透鬼影前行。
宋阎和慕修对视一眼,也跟上他们的脚步,这或许是殷氏遭遇灭族大厄前的场景。
天空和天边微微亮起,这是在一个黄昏,男人和男鬼穿过黑木大门,进到大堂里,乌乌泱泱,一屋子的人和鬼,他们似乎都很关注这个七公子的婚事。
七公子放开他牵着男鬼的手,对大堂上座的男女拜了拜。
“孩儿给父亲母亲请安,九公安。”
七公子直起身,不给那三人开口的机会,他又牵起了他身侧男鬼的手。
“孩儿已经有阿南了,此生不会再与任何男女成婚,求父亲母亲成全。”
“七公子要清楚,殷氏今时不同往日,你拒绝我家小姐,可要考虑清楚代价!”九公起身,面目和神色依旧难以看清,可他语气里赤裸裸的威胁之意不难辨析。
“所有代价,殷昉愿一力承担。”
七公子殷昉脊背挺直,坦然与陈家九公对视,无任何妥协之意。
“只怕你……承担不起。”
九公话落,甩着袖从大堂离开,背影里满是愤怒和难堪。
宋阎和慕修围观了这一场景,微微侧耳,却发现他们后续的言语对话变得模糊起来,人影极快晃动,恍若时光流逝。
大堂上的男女一点点显出老态,而后有一天,牵着男鬼的殷昉坐到了大堂主位上,成为殷氏新一任家主,也是殷氏最后一任家主。
时光流速慢了少许,也让宋阎和慕修更直观地感受到,殷氏面对的种种内忧外患。
关于殷氏族内和鬼族各种牵扯不清的关系,被外界妖魔化后,殷氏部分适婚族人一再被拒婚。
那些族人明面上不敢抱怨殷昉,可撇开头,低下目光时,那种怨愤已然要藏不住了。
终于有一天,一伙殷氏族人引狼入室,想借外力逼迫殷昉下台,却不知自己引来的是贪心不足,试图覆灭整个殷氏的狼人。
红泱泱的火把将大堂围住,殷昉将管家遣走,只许男鬼留下。
男鬼蹲在他身侧,将脸贴在殷昉的脚边,眼睛闭上,他也知道他们走到末路,能够相守的时日只剩眼前的这点了。
所以他没有同往日那般克制,他将自己的留恋无顾忌地展现给殷昉。
“主人后悔吗?”
男鬼抬头看向他陪护着长大,又一点点成长成熟到如今模样的殷昉。
“不怨,无悔。”
殷昉抬手落在男鬼的头顶,轻轻地抚了抚,“阿南,是我害了你。”
殷昉的手落在男鬼的眼睛上,不到两息,还想说些什么的男鬼就昏睡在他腿上了。
而后宋阎和慕修亲眼目睹了他将男鬼封印的过程,这个封印将男鬼的所有记忆都封起来了,管家进来,他让管家将男鬼安睡的木盒送走。
随他们离开,殷昉周身的气息也变了变。
“苏南……我在苏南那里看到过那个木盒,”慕修低语说着,神色相当震惊。
他和鬼市万鬼楼楼主相识的时间不短,作为酒r_ou_利益朋友,他们都很有默契不去探究彼此的过去,却没想到苏南竟然有这样的来历。
宋阎偏头看一眼慕修,又再看向正襟危坐的殷昉。
族人不断进出大堂,殷昉似乎对之后发生的事情有所预料,试图最大程度地保存殷氏族人,一切准备妥当,在黎明破晓前一刻,他走出了大堂。
宋阎和慕修跟出去,却被一股浓烈的怨煞之气冲得往后退了两步,仅仅是这两步,他们再出来时,殷宅已经是破壁残楼,满地疮痍。
“杀!殷氏血脉一个都不能放过!启阵!”
围剿而来的术士最先不放过的就是那些放他们进来,试图推翻殷昉家主之位的殷氏族人。
“炼魂阵!”宋阎一眼就辨出眼前的阵法,炼魂阵,是要将魂魄也一起炼化的y-in毒阵法,向来只用来对付强大邪恶的恶灵用,炼活人,宋阎也是第一次见。
这些若真的是过去场景的重现,就也是已经发生过的事实。
眼前这些围剿术士的面孔神色,看起来也与恶灵无异。
“哈哈哈……”殷昉仰天大笑,笑声里满是悲凉,他断自己一臂,留自己给他们泄愤,这些人转眼就食言了。
还没有来得及撤退的老弱妇孺在炼魂阵中,翻滚哭泣求助,守阵的人却只看到他们身后显化护主的鬼族,那眼中是觊觎,是垂涎。
“杀!一个都不能放过,殷氏违逆天道,当诛!”
“杀!死!……”
这些人回过神,发现殷昉一路淌血步入阵法的最中心,并且他们都阻止他不得。
“吾,殷昉,以血躯以三魂七魄以殷氏功德祭天……今日加诸于殷氏的一切,来日十倍百倍以奉还!”
“不!”外来围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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