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封,你让一个对你有企图的人上床是吗!压近他大吼一声。
厉封的身子被他吼得弹了一下,半晌硬是挤出一声,哦。
没,没关系。
快走到门口的岳铭章很想维持他的冷静他的绅士,果断地提出拒绝,但是他说不出口,甚至是为之屈服。他极其不冷静地上了床,占据一个怎么看怎么委屈的角落僵硬地躺下来。
厉封沉默了一会儿,小声说:那个时候,我们也是像这样躺着,已经习惯了。
过了半晌岳铭章:嗯。
晚安。道了一声晚安,不一会儿就奇特地在床上睡着了。被赶鸭子上架也罢,这几日朝夕相处下来,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一起,那种浑浑噩噩伴随着主人心情而生的不确定情绪正在慢慢发生变化。
简言之,厉封开始重新熟悉并适应岳铭章的一举一动。
夜不能寐的岳铭章专注地看着他的脸,完全没有想到那番跟陈诚思的对话会有这样的效果。
厉封的脸比刚才好了很多,已经没那么肿得夸张了,挂着很多小红点,像发了麻的孩子。
而,孩子是最擅长说谎的。
但愿不是我想多了。合上眼。
半夜厉封猛然惊醒,冷汗连连地从床上坐起来,胸腔剧烈起伏,难受地急喘。岳铭章在他刚动的时候就醒了,皱着眉开了床头灯。
岳铭章:我记得,你的这个毛病后来已经好了。
厉封过了半晌才回神,抱歉地说:吵醒你了。
岳铭章却突然拉住他的手,说:你抖得厉害。究竟是怎么回事?
厉封飞快看了他一眼,抿着唇。岳铭章沉默了一会儿,把灯关上,妥协地说:睡吧。
拉着厉封重新躺下。
过了一会儿,厉封犹豫不决的声音传来,我,我做噩梦了。让一个生活阅历惊人的成年男人吓成这样的,一定是一个非常,非常可怕的噩梦,而这个梦,厉封做了十年。
岳铭章:嗯。突然大幅度地朝着他的方向转过身,沉稳地说,需要我抱着你睡吗?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的父亲。
厉封的脸飞快红起来,停着没动,岳铭章的身子动了动,主动把他扯进自己的怀里,又说了一遍睡吧。便不再作声。
厉封垂着眼睛,半晌在他怀里动了动,不自在地说:我想上厕所,刚才喝了好多水。岳铭章马上就松开了。
厉封在厕所里耽误了不短的一段时间才脚步虚浮地回来,唉,后泬灼热是真的。探头探脑地看了看,床上的黑影一动不动,也不知道睡着没有。正想着岳铭章轻轻动了动搭在额上的手。
上了床后,又是一阵不自在,别扭地要命,像是被主人赠送了一件礼物,因为有事离开而没有及时接过,再要伸手拿时的,不好意思而忐忑的心情。
岳铭章沉吟了一下,主动把他抱过来。接着整个房子便静了。又过了一段时间,岳铭章迷蒙间睁开眼,感觉被子下的厉封在抓自己的腿,猛得拉起他的手一看,已经有了一点血丝。这才注意到他指甲剪到短得不自然的手指,思索了一下,长腿一分夹住了厉封缩起来的两条腿,等待了一会儿,厉封细细碎碎的动作果然停了下来。
第二天,阳光从窗外透进来,已是天光大亮的时候,岳铭章动了动酸涩的脖子,刚想起来手臂上一沉,厉封的头压在他的手臂上,半边照着光的脸白净柔和,朝着他胸口的位置藏着眼睛,尚未醒。又过了半个小时,厉封才小幅度地动了动,胡乱地蹭过他的胸膛,眼球转了转,朦朦胧胧地睁开。
岳铭章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脸一点一点变红,松开他的手匆匆下床。
刷牙的时候,厉封的牙龈不出意外出了血,郁闷地看着自己的脸,还好已经没刚才那么烫得厉害了。
随后两人把东西整理好,就离开了度假村。
车子一路往一个确定的方向行,下了车后,岳铭章和厉封肩并肩走在一个老旧的蜿蜒向上的林荫道上,秋叶都飘尽了,一排排光秃秃的树干还挺立着,干枯强硬,一副深冬春将到的样子。
岳铭章显然对这一切很熟悉,厉封大概是为了照顾他的情绪,被帽子盖住的脑袋到处转,一副看得很认真的样子,其实已没有必要。
岳铭章说:这是能离b大最近的工科大学。
厉封哦了一声,随口说:是吗?挺大。两人站在校门口。
岳铭章回过头看到正在研究石碑上字迹的厉封,一双淡漠的眼睛浅浅地闪过一抹温柔如水的流动他站在冬日暖阳中,整个人都像是一片光,令此时的岳铭章移不开眼睛。半个小时后,穿过校园内的人工湖,把他带到学校男生宿舍一角,不时有骑着自行车的学生经过他们身边,朝气蓬勃青春气息洋溢。向高远处望,可以看见b大最高的建筑,青蓝色的形貌清晰可观,学生会部门之所在。
最后来到一处栽了大片花卉的四方地,往树下双人椅上坐。不再开口,静静地看。拿着课本的学生时不时看过来,又匆匆路过,其实,除了校庆,两个不相干的成年男子并肩出现并不常见。
厉封问:后来,怎么没有出国?
岳铭章淡淡地笑了笑,说:从来没有。从来没有出国这件事,想都不敢想。
厉封早就在岳维渊关于岳铭章的只言片语的描述里知道了这件事,安臻随口骗了他。但是,岳铭章出国受更好的教育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听到他这样的回答微微怔了怔。
我在b大毕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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