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佑笑得尴尬:“你也明白,我身份不方便,你自己去就是了,我俩改天再叙旧也不迟。”接着,他便逃也似的快步走出验尸房,不敢再看严书翰的表情。
晚上,林佑独自吃过饭,回房理了半天思路,也想不明白自己身上发生的事。
正准备休息,有人敲响了他的房门。他以为又有命案发生,赶紧跑去打开门,却看见严书翰抱着被子站在门外:
“小佑,今天那个案子,我们再详细聊聊吧。”
第2章 开篇(二)
林佑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在门口。严书翰趁机侧身闪进房内。
后知后觉的林佑及时挡在他身前,不让他往床边去:“明天不行么?他们没给你安排房间?”
严书翰眼珠一转,回过头,用肩膀把门关上:“现在记忆比较鲜明嘛。而且,你也知道,今天我看见那个泡了水的尸体,一个人晚上越想越害怕。我在这里也就跟你关系最亲。何况,这么久没见,有好多事想跟你说。”
严书翰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林佑觉得又气又好笑:两年过去,这人想出来的借口还是一如既往的烂。
严书翰见他没有回应,变本加厉,把头蹭到林佑的颈边:“我们过去不是常常一起秉烛夜谈的吗?难道你现在嫌弃我了?”
林佑最受不了他这个样子,脸上被蹭得痒痒的,双颊快要烧起来。
不过,他瞬间便冷静下来,轻轻推了推这人:“谈,可以,你把被子放回自己房里再说。”
“我有点累,能不能先在你床上躺一躺?”
“不能,你可以先回自己房里休息。”
林佑不管他怎么软磨硬泡,就是不让靠近自己床边:“这里可是县衙,规矩点。”
严书翰脸上多少有点委屈,扁了扁嘴,又瞥见房里的软榻,转个身就把被褥铺在上面,任林佑怎么推他也不拿开。
林佑拿他没辙,没好气地说:“可是现在我累了,想休息。”
严书翰听后开始解下外衣:“那就先睡觉吧。”也不管林佑瞪着他,翻过被子就躺在软榻上。
林佑算是向他投降了,吹熄蜡烛就躺到床上。
两人各怀心事,漆黑中沉默半晌,林佑实在忍不住:“我听说,你本可入朝为官,却自荐到本县当捕头,是否真事?若是,你何出此举?”
严书翰好一会没有回答,林佑以为他真累得睡着了,才听到他闷声说:“自从我俩分别后,我便拜托人多处打听你的行踪,始终无果。直到听说这个县捕头空缺,再询问县衙中的官员,才知道你竟然当了仵作。”
林佑没想到他竟会这么做,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又听见他说:“当初就说过,我本来志向就是当捕快,无论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唯一的私心,就是你。”
林佑眼眶一红,前世种种又涌上心头,差点落下泪来,心中百感交集,绷紧许久的神经,这一刻终于放松下来。
这一觉,他睡得无比安稳,听到j-i啼时,睁着惺忪睡眼爬起来,一眼便看见严书翰在软榻上睡得天昏地暗。
两年过去,这人的心性一点都没变。
严书翰经过历练之后,脸上褪去少年的锐气,多了几分刚毅。不知道他在梦里看到了什么,双眉紧蹙。
林佑心中一软,凭严书翰的出身,入朝或是从军,平步青云都不是难事,偏偏他选择当捕快,可以说是又苦又笨的路之一。
林佑坐到铜镜前,难得仔细看了看镜中的自己:
镜里的人眉目清秀如昔,脸色因常年在内室而稍显苍白,嘴唇紧抿,面上笼罩着化不开的郁色。
曾经,他对自己的外貌不乏自信,少年时,与严书翰出行,收到的香囊羽扇双手都拿不下。
如果没有经历突如其来的变故,大概现在他也会像严书翰一样,至少考取个武进士,两三年后应该也会当上捕头,或许甚至能跟这人平分秋色吧。
不过,他已经好久没认真看过自己的模样,上任以后,每天穿着都以简洁寡淡为主,身上也只有淡不可闻的药草熏香,实在是刻板得无趣。
无他,作为一个仵作,每天面对着死人不说,活人自然也对他退避三舍。
在他刚来县里,百姓不知道他的官职时,多少公子名媛慕名前来,都是听说,县衙来了一位俊美的官大人。
只是,一旦得知他的职位,这些爱慕者也纷纷作鸟兽散。
还有几个特别认死理的,开始的时候还天天躲在暗处偷瞧自己,大胆的还会在路上向他丢绣花手帕。
但久而久之,也在林佑冷淡的态度下知难而退。
当林佑梳洗得差不多,突然听见严书翰小声喊:“小佑!”他回过头,见严书翰醒来,从软榻上坐起,眼神中有一闪而过的慌乱。
“怎么了?”林佑见他的样子不太j-i,ng神,有点担心是不是软榻狭窄,让他休息不好。
这时,门外有人敲门:“林大人!你在吗?”是张捕快的声音。
林佑应了一句:“来了!”便扯了一件衣服塞到严书翰怀里,让他披上,起身去开门。
“林大人,严……”张捕快话说到一半,看到软榻上“衣衫不整”的严书翰,又望了一眼发髻松散的林佑,下巴快要掉下来,一时都忘了自己是来做什么。
“昨晚严捕头特地来我这里讨论案情,一时投入,忘了时间,夜深不敌睡意,就在我这边小息了一阵。”林佑镇定自若地解释 :“张大哥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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