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宵:“有毒吧大白天赏锤子月啊?等我睡醒赏自个儿在家里赏不行吗?”
“你说的很有道理,其实我也不太明白。”七七点点头,却仍坚毅道,“不过安排的,说文人都这样赏。”
看来今天是躲不过了,夜宵扶着腰磨磨蹭蹭出了门,嘟囔道:“你们文人真j-i儿麻烦……”
看夜宵出了门,夜阑问也不问,乖乖跟着走了。
七七看着成日上蹿下跳的夜宵如今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忧虑道:“这猴子今天居然没跳窗,看来真的病得不轻。”
夜宵把夜阑赶到车顶吹风,自己躲在车厢里安心补了一觉。颠簸了小半日,下午才抵达白树湖。此间视野开阔,秋思楼拔地而起,几可摘星,是远近闻名的观景圣地。
楼层定在顶层,四周烟雾缭绕,如置云端。夜谭一行来得很早,到此时饭菜凉了大半,便命人撤下去换新。
夜宵眼巴巴看着美食珍馐撤得一干二净,按着空荡荡的胃哀怨道:“哎我一整天啥没吃呢……有什么可以垫垫肚子的吗。”
“只有大少爷送来的梅子酒,说是自己酿的。”君璇衡一如既往瘫在夜谭怀里,翻着路上顺来的话本,“其实他都送了好多次啦,一直压在地窖里,还没开封过,今天顺道带来尝尝。”
夜宵软趴趴瘫在桌上,敲着桌面道:“已经饥不择食,不挑不挑,来吧。”
随行的几个婢女应声一福,摆好瓷碗拍开封泥,逐个斟满,廊间霎时清香四溢。
君璇衡捧着瓷碗深吸一口气,既有果味甘甜,也有酒香醇厚,问道:“阿谭要试试吗?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你喝酒。”
夜谭垂首道:“影卫的规矩,滴酒不沾。”
君璇衡问:“是怕喝醉?”
夜谭点点头:“是。不过真要喝也无不可,夜行有针对刑讯的抗药训练,可以用内息暂时强压,保持神智清明。”
君璇衡好奇道:“那内力不能用的时候怎么办?”
“自杀。”夜谭语气平淡,“影卫性命低贱,不如情报重要。”
君璇衡抖了一抖。
随即干巴巴地道:“这、这规矩不好,你还是改一改吧……”
夜谭温顺地领命道:“是。”
君璇衡浅浅抿了几口,入口甘甜绵软,并不刺激,便又道:“还挺甜的,尝一口吗?今天没关系吧,侍卫们都在楼下候着呢。”见夜谭仍在犹豫,似有难言之隐,忽问,“阿谭,是不是不喜欢酒呀?”
“确实是有……不太好的回忆。”夜谭道。
“……啊,”君璇衡细细想过,记起一事来,小心问道,“是秦七公子过世那天的宴席?”
夜谭点了点头。
那是他生平唯一一次饮酒,尽是自暴自弃的赴死意味,实在没什么好印象。
君璇衡立刻便懂了,胸腔里满是泛滥的心疼,回身抱住他揉了揉头顶,哄孩童一样安抚道:“哎阿谭不喜欢就不喝啦。”
他刚刚饮了酒,眼角泛着迷醉的潮红,唇齿间也残留着酒气。
夜谭忽然动了心,想尝一尝这醇酿到底有多甜。
阁主二人腻歪的期间,夜宵也顺了两碗瘫回座上,不走心地用手肘推给夜阑一碗。夜宵先前偷喝过阿横阿竖的烧春和花雕,辛辣冲鼻,无异自虐。此刻小心翼翼闻了闻,感觉梅子酒似乎温和许多,试探性喝了一小口,气道:“擦叻!难喝!”拍在桌上退远,嫌弃道,“怎么会有人喜欢这么难喝的玩意儿……”
骂骂咧咧地回头,却见夜阑那一碗已经完全见底了。
夜宵无语道:“……你咋就全部喝完了?”
夜阑茫然:“不是你让我喝的吗?”
“不觉得难喝?看不出你居然很会喝酒。”夜宵连连咋舌,惊叹道,“唉倒了也浪费,我这碗也给你吧。”
夜阑听话地接过他递来的碗,如寻常饮水一般灌下满满一碗。
夜宵汗颜道:“喝这么快干嘛,不会难受吗……”
夜阑说:“难受。”
夜宵贴心地道:“呃你要是觉得晕的话,不用强撑,告诉我一声我先送你——”
夜宵话没说完,就看见夜阑从椅子上一歪,脸朝下“噗通”一声砸在地板上。
夜宵:“……”
君璇衡听见动静,回头看见夜阑已经栽倒在地上,气道:“这么快就灌醉了?你又欺负夜阑!”
夜宵百口莫辩:“冤枉,我不知道他这么脆弱。”
君璇衡忙道:“你快背他去休息吧,这里风大,当心风寒。”
夜宵哀嚎道:“背个锤子我自己都快走不动……”
君璇衡一听便十分担心:“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陆大夫今天不在,让阿谭给你看看。”
夜宵扶着自己支离破碎(…)的臀部和腰肢,颤声道:“还是别看了,当我没说,我哪里都很好。我送就我送吧……”
夜阑在起起伏伏的颠簸中找回意识。
他觉得头有点痛,视线也不太清明,肺腑中还有点起伏不定的呕吐之意。浑浑噩噩了半晌,渐渐发现自己被人背负着,在走廊间缓步前行。
两侧是宽广的湖泊,波光粼粼,盛着落日余辉。山间缭绕着薄薄的晚霞,暮色将至,层林渐染。山水相连,天际一线,夜阑只觉天地浩渺,摄人心魄。
夜阑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因为他的生命力只有高墙与锁链,从未见过如此开阔的盛景。
而背着他的人有着怀念而熟悉的气息。
他几乎是无意识地脱口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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