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来越频繁地‘做梦’,越来越频繁地‘发疯’。这种就像是转移痛苦的手段已经到了时限,一切该发生的,正在按照不可逆转的轨迹,一步一步地苏醒过来。
就像曾经那个人所说的那样,那些痛苦已经因为烂得太深太久而长进了她的身体里,成了她自己的一部分,就算强行剥除了那段记忆,终有一天,她也会回到原点,更不要说……这只是转移,而不是删除。
人怎么能逃避自己呢。
在这样的过程之中,治愈和毁灭,都成了一种选择的本能。
叶潇从恍惚中回过神,顿时被极其浓郁的血腥味张牙舞爪地抱了个趔趄。她有些迟钝地顿住,才忽然想起自己是在哪里。
叶潇茫然地低头,冰凉的指尖被滚烫的血夜灼得微微蜷起。她还拿着叶无忧的剑,但此时原本雪白漂亮的剑身上却只有纵横的鲜血。
虽然不知道刚才的时间里自己做了什么,但看这样子都猜得出来了。
叶潇半垂着眼睛,一声不吭地站在那里。她觉得自己好像在风里站了有百年那么久,几乎成了半个雕塑,可事实上,也只过了短短的一两分钟。
288在脑海里炸开了锅,叶潇却什么都没听进去,索性直接屏蔽了它,这才微微动了动扎进土里似的双脚,心里疲倦至极地叹了口气。
视线里仍是一片未尽的暗红色,这让叶潇感觉十分不美好,就好像自己已经不再是人类了,而是个危险凶残的食r_ou_动物。
她还没走几步,忽然看见一个穿着红色小裙子的女孩突兀地站在前面。
女孩背对着她,头发上绑着一个极大的粉红色蝴蝶结,似乎是感到了她的视线,一点一点地转过来。
就在那瞬间,叶潇忽然想起隐约让她感到不对劲的地方。
她失去理智的时候,是没办法自发冷静下来的。在现代的时候尚且需要被注s,he药物,在这个世界里只有叶无忧的气味能让她清醒,那现在……
叶潇沉着眼睛,手指却神经质地颤抖起来,一股凉意沿着脊柱猛地窜了上来。
“叶潇,”女孩转向她,露出j-i,ng致可爱的面容,红色的裙子在风中微微飘荡,“你已经占了这么久,也是该让给我了吧?”
“……”叶潇没有说话,攥紧剑鞘的手指泛着白,面色也极其苍白。
看到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叶潇已经明白了这是哪里。
“你不愿意吗?”女孩似乎读懂了她的表情,有些苦恼地歪着头打量她,“可是不行,你得让我,那不是属于你的,那是我的。”
说着,女孩朝她越走越近,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你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缠着我?为什么还要占着我的东西这么多年不放?”
叶潇无端地打了个冷颤,她忍不住后退了几步,嘴唇咬得出了血:“你……是谁?”
女孩迎着她几乎崩溃的目光,诶了一声,天真无邪地露出一个甜笑:“说什么呢,你忘了吗,我是叶歌呀。”
叶潇面色大变,站不住似的歪了一下。她要极其费力才能按捺住干呕的yù_wàng,沙哑的声音一下子高了好几个度:“不可能,叶歌早就死了!”叶歌早就死了,和她的父母一起,永远地留在了那个车祸里。
和她所有的幸福一起。死掉了。
“你说什么呢?”女孩诧异又怜悯地看着她,言语之中颇有几分讥诮:“早就死了的人是你呀!你忘了吗?”
你忘了吗?
“是你自己,让叶潇消失的呀。是你杀了她,当时她还那么小,就我这么大呢。”
是你杀了她——她还那么小。
叶潇忍不住后退,那两句话却像魔咒一样不断地在她耳边回响,震得她无法呼吸,几乎要溺死在蔓延而开的绝望之中。
“我没有,我是叶潇,我是叶潇,我是叶潇……”她终于支撑不住。半跪在地上捂着耳朵,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脆弱的神经面临崩溃只有一步之遥。
“你不是叶潇,叶潇早就死啦。”女孩终于走到了她的面前,笑着掰开她的手,凑在她耳边,一字一句地说:“你、是、叶、歌。”
叶潇睁大眼睛,猛地甩开女孩的手,十分清晰地听见自己身体深处传来了什么东西破掉的声音。她大为震动,咬紧牙关,却还强撑着,死也不改口地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来:“我是叶潇。”
“你可真是顽固……”女孩无奈地看着她,很不高兴地摆了摆手。下一秒,叶潇眼前的景象一变。
沉郁的房间里,酒j-i,ng和血液的气味糅合交缠,合奏成一支极端堕落的乐曲。
肮脏的地板上坐着一个貌美的女人。她唇边的笑容温柔又诡异,细长的指尖拂过女孩的面庞,语气轻柔地说:“宝宝,妈妈是爱你的。”
“你告诉妈妈,你叫什么?”
女孩颤抖地落着眼泪,恐惧地看着女人手里的水果刀,颤抖的声音低不可闻。
“大声一点,告诉妈妈,你叫什么?”女人不耐烦地蹙起柳眉,又在女孩伤痕累累的大腿上划了一刀,淋上消毒酒j-i,ng,“嗯?”
女孩痛得说不出话来,缓了几秒,“我叫,叶,叶,叶……”
“叶……叶潇——啊!”
腿上再次传来剧烈的痛苦,小叶潇哭得越发绝望,那个困扰她许多天的声音再次出现了,对她说:【放弃吧,选择我吧,只要你放弃,就再也不会痛了。我会为你承担一切。】
【不行,那是爸爸妈妈取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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