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也仍然觉得呼吸一阵畅通。
我在清理我从许和安那里得来的记忆。现在我还能活六天,每天我都在默默的计数,算着我都还可以干什么。我觉得我得干点什么才好,不然怎么对得起这六天,可是……我难道还能提理想、梦想,或者yù_wàng吗?可是,白白呆着看着时间流逝,更是让我感到坐立难安的浪费啊。
我没有什么事想干的。这世上的事,没有能让我在短短几天就能了解的事情,我和活人许和安不一样,他就算明知结果不可为,也要去试试,可我,既然已经知道了六天后全是虚空,又怎么能提的起劲去做些什么呢。
所以我在清理许和安的记忆,想不如借借他的理想、梦想,亦或是yù_wàng来用用,反正我们曾是一人,他是灵,我是体。
我找到的东西,都很杂很乱,而且好多的做不来,更别提大部分都是天马行空,完全不具有可行性和意义了,比如搜刮来世界上所有的甜酱汁来做糖醋排骨,哈,这个天真的男人。他还想有个家庭,有个领养的孩子,这又怎么可能呢?我翻找了一会,发现他所有的,不管是大的还是小的,都是旁人无法替代的,而完成的又太少太少了,好在他是一瞬间终结生命的,不至于在苟延残喘之时,感叹竟然还有许多遗憾吧。
我打算出门转转,不过很巧,有人进来了,拿着一把握过很多次,都生了包浆的钥匙,是安成,我有些惊讶,他来干什么?
他脸上满是愧疚和心虚,眼睛刚看到那副遗像,就一哆嗦的迅速调转了目光。我瞬间了然,明白他是做什么的了。
明明拿着钥匙,行为举止却像个小偷。他一边忏悔,絮絮叨叨那些你我都了然的借口,说他要筹备结婚,钱都快花光了,又在火化和骨灰盒上等花的太多,现在真的很窘迫,还有对不起、我爱你这样那些,哈,哈。
他知道许和安的现金放在那里,也知道他的□□密码。这真是精明的一个打算,拿死人的钱当然是不用还的,所以他只提会年年纪念他,说会给许和安烧纸钱和其他的,其实以前他还说过这些行为很迷信又粗鲁的。
我瞧不起他,也知道他的打算只会成空。我早说过了,许和安没有做过太长远的计划,现金流根本不多,攒下去的钱除了花掉,就花在这套房子的债上了,而这套房子怎么着也不会成为安成的。
现金,他没有找到,都随身放在许和安的钱包里呢,而钱包里的钱,一开始就被安成拿去支付了相关费用,当然,那是不够的。
我虽然瞧不起安成,可我并不是瞧不起许和安的眼光。安成其实还是很好的,不然许和安也不会和他谈那么长时间的恋爱。安成是学会计的,他家一门心思想让自己的独苗苗当会计,安成也就成为了会计系里稀少的男生。什么都算的清楚、分得清楚,都成了他的本能了,就算许和安活过来,也只为他的样子而笑,真心实意的那种笑,他爱他这种小样子。
安成找到了两张□□,拿起又放下。□□是不能碰的,他没跟着办□□注销,可也怕许和安的家人找来清查资产的时候发现蹊跷,于是他一无所获,有些失落,又有些舒心,然而做开他来这里的第二重要的目的:消除他曾在这屋子里的痕迹。
他从许和安的同事那里知道许和安的父母要来。就算明白他们未必会找到他头上来,但他仍然害怕,他没在这里长期居住过,只是偶尔留宿,但是若有个明白人来看,就会明白,这个房子,不是纯粹一个单身汉的家,那些隐秘的感情,没有坦露在外面,却禁不起细翻。
他在这里停留了一天,也收拾了一天。他发现这房子和他们分手前相比变化很少,于是又红了眼圈,想许和安那样爱他,他却做这样的事情。他收走了自己买来放这里的小物品,拿走了留在这里,或者许和安给他买的替换衣服、洗漱用品,抽走了所有相册里留下自己痕迹的照片,还有他送给许和安的礼物,以及那些有纪念意义,证明过他们相爱的东西。
这些东西,他不敢拿回去,怕自己的未婚妻或父母发现不对,于是全部忍痛丢掉。在丢掉的时候,他的神情更沉了,仿佛是这样现实的举动,把他拉回面对了事实:互相喜欢过、爱过、就算分手也仍然爱着的男人,死了,不在了,没了。他必须得相信,也不能逃避事实。
他突然发抖,四处张望,又扑到垃圾袋里翻找那些照片。他是不是在想,不能让一切成空,到以后想也想不起来?总得留下点什么才行,他嘟囔着,可是已经晚了,就在之前,好多个相册,我们一张张翻过,许和安单人的留下,带有他的单人及合影照片扔掉。合影本来就没几张,被他犹豫又果决的撕碎,怕自己后悔,现在是粘也粘不回来了,也正好免掉了他的纠结。
他楞了一会,找出其中的某本相册,那里后半本都是他们去杭州拍摄时的照片,他取出了其中一张,正是和挂在客厅黑白遗像的同一张,在这张彩色照片里,因为发生过争吵而有些勉强的笑容在黑白照片里更明显,在这里却是要明朗的多,照片里的青年,眼睛看着镜头,镜头后面是他,在这样的对视下,安成渐渐变得摇摇欲坠,如同不敢对视遗像那样,把照片翻转,贴身藏好,带上收拾好的“垃圾”,把钥匙放到鞋柜上,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明白,他完成了最后的、彻底的,也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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