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花豹一番警告,然后才满意起来:“那便这样说定了。沈雁回度我之前,我把狐珠交给你——现在你只管叫沈雁回进来,就说我被你劝服,已经同意被他度化轮回。”
说罢,九垣又变作轻烟钻回竹管。
留下房中三人面面相觑。
九垣的主意怕是刚听沈雁回提起送他轮回之时就已经决定,初听虽然觉得胡闹,但被他梳理一番之后,却是处处都已考虑周全。
陆潜挑不出疏漏,最后只得开口道:“去请沈雁回来吧。”
九垣与沈雁回之间究竟有什么矛盾,陆潜并不清楚,只是看先前沈雁回待九垣的态度也并非无情。既然九垣已经算计到如此地步,陆潜也就不想见他落空。
沈雁回得到九垣答复,果然很快便着手准备阴事科仪。等到建醮那天,陆潜已能下地行走,便由小饕扶着,一同去观礼。
这一场法事做了三天三夜,到了最后,本该乖乖渡六桥入五道的九垣却突然暴起,把狐珠丢给陆潜,然后便悄然不见。
陆潜知道他是归了阴间,沈雁回却被这一场变故惊得几乎失态。
事后在陆潜处见到九垣狐珠,沈雁回沉默良久,再开口便是咬牙切齿:“他倒是想得轻松!重头修炼?只怕还没修出个门道,就被其他妖怪填了肚子!”
陆潜不便多言,眼睁睁看着他摔门离去。
小饕站在他身侧,伸手去捏陆潜指尖:“我们现在怎么办?”
陆潜前几日卧床养伤,小饕颈上勒伤也好了大半,现在说话声音也见清朗。
陆潜捉住他作乱的手指,握在掌中:“他们的事由他们自己去烦心吧——以前在灵山上,我说要带你吃遍各地美食,一直未能兑现;现在事情都已了结,带你去一一吃过,你说可好?”
小饕与他并肩而立,眉眼笑意几乎溢出:“这次可别说话不作数了——九垣说了,我要什么你都得答应的。”
“知道。”陆潜也笑,在他唇边轻轻印下一吻就要退开。
小饕一把勾在他颈上,不让他动。
“怎么了?”陆潜问他。
吐息在咫尺间纠缠。
小饕脸上发烫,啄住他唇瓣的动作却不见含糊:“我要什么你都得答应的……这个也是……”
陆潜本想再说什么,终于只是轻笑,然后回吻住他。
这话听来分明是有解决的法子,陆潜心下稍安,也就不再急这一时。
九垣走后,陆潜耳边就只剩小饕梦里呼吸的声音。小饕睡得安稳,陆潜与九垣说了这许久,也未把他吵醒。
陆潜翻身看他。
小饕不知几时攀住了他的衣裳,陆潜一动,他手上便攥得更紧些。
陆潜轻轻吐息,把他的手握进掌中。
九垣先前说他的话,陆潜还记在心里;如今对着小饕睡颜,那些话更是萦绕不休。陆潜回想了些与小饕相识的经过,最后不得不承认九垣并未说错。
从他在小饕洞里醒来,到眼下小饕在他枕边安睡,不过一年时光,回想起来,却比他在中镇山上度过的那些岁月更加悠长。
陆潜道不清心中怅然,便静静看着小饕。他舌根处有些微苦药香,想来是被葛盛喂了丹药,昏睡醒来也不觉得饥渴;只是毕竟精力不济,不到天明,还是睡了过去。
他这一觉睡得无梦,再睁眼时,便对上小饕黑亮的眼眸。小饕侧身躺着,见陆潜醒了,也不急着起身。他颈上有伤,不能说话,就只看着陆潜无声地笑。
那笑一直笑进了眼底,看得人心里发暖。
陆潜被他笑得好奇,想要问他在笑什么,可还未开口,手上先是一紧:原本覆在小饕手上的右掌不知几时被他反握住,手指卡进指缝,十指似松实紧地扣着。
陆潜曲起食指,指节在他指腹轻蹭。小饕顿时红了脸,松了力道就想扭手撤开。
陆潜低笑,用力扣他回来。
小饕挣了两挣,见他不肯松手,便又老实下来,手指也一一落回原处。
时间还早,屋里蜡烛已经燃尽,天光却未及大亮,半明半昧地透进门窗,轻纱一样。小饕说不了话,陆潜也不出声,只是互相握着手,安静躺着。
等到屋外渐渐响起人声,想起该有人过来探看,小饕才起身坐起。
这几日中镇山上动静颇大,小饕又不肯离开陆潜床前,葛盛手下无人可用,索性就让小饕在此处照料。
小饕对山里道士的事务也不在意,只是每天花豹过来时,听他说些沈雁回拿人的事,还有沈雁回命人在山里找狐狸尸骨的事来打发时间。
小饕理好了自己衣衫,出门烧水给陆潜擦脸,不久便听到有人进了求苦园。
山里道士们起得早,却要先在山顶做早课,还要洒扫吃饭,这个时候不会到药园来;现在就跑来探望的,只能是花豹和张芝。
小饕端着水盆回屋,一进门,果然看见花豹张芝站在房里。
张芝这些日子憔悴了不少,也不爱说话,只是从小饕那里拿去了曲笛,走到哪儿都带着。见小饕进来,张芝勉强笑笑,便又低头去摸那笛子。
花豹几步上前,从小饕手里接过水盆放在床边矮凳上,嘴里还不住念叨:“这些事等我来做就好,你要是又把屋子烧了,那老道士非寻你麻烦不可……”
“小花!”小饕哑声叫他,不让他说。
陆潜却已经听到:“什么把屋子烧了?”
花豹看了眼小饕,道:“没什么。”
小饕脸上烧红,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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