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七拐八拐,终于推开掩在芭蕉后的老式木门,青色的铜环,斑驳的红漆,沈凌涛来不及感慨江海市竟然还有这样幽秘的老房子,就被一个巨大的黑影扑倒在地。
☆、第7章 隐疾
老旧的檐廊下悬挂着破了口的红灯笼,脚下是长着青苔的水磨石板,空气中一股湿润清新的枝叶芬芳,夹杂着丝丝药香。
沈凌涛上一刻还沉浸在这复古幽秘的环境中,正研究着门廊上的两排对联,下一秒就感觉一个人影扑向自己,回头只见一双乌沉沉的眸子,眼形凌厉,此时由于惊讶而微微睁大。
来人显然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开门,一时收不住凶猛的冲势,坚硬宽阔的肩膀眼看就要直直撞向沈凌涛的鼻梁,电光火石间,黑影一手揽住沈凌涛的肩背,一个快速旋转,两人位置互换,原地站稳,沈凌涛整个人被锁进一个宽阔的胸膛里,两人过于明显的身高差,以及对方过大的力气,竟然将他双脚离地地整个人抱了起来!
要知道沈凌涛好歹也有一米八的身高,这时却像小孩似的被提溜得双脚离地,当即憋红了脸,两只手撑着对方的肩膀,扑腾着两脚就要下地。
这一扑腾,黑影不放下他,反而将他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沈凌涛愣了愣,睁大眼睛呆呆地看着那双黑亮的眼眸,一副被吓懵了的表情。
黑影一低头,就看见沈凌涛这副瓜子都被吓掉了的模样,轻笑一声,右眼一眨,道:“待会儿配合一下。”
沈凌涛还来不及反应,一道红艳艳的身影又从影壁后冲了出来,伴随着高亢的骂声:“大马!你个王八羔子,你给我滚回来!”
“妈,不好啦,我把人给撞伤了!”
沈凌涛(⊙⊙)……
“王八羔子!王八羔子!就没有一刻不让我省心的,伤到人哪儿了,还不抱进去!”身着大红旗袍的女人狠狠地瞪了眼自己的儿子,又上下扫了眼一脸木愣愣陷在儿子怀里的漂亮男青年,气急败坏道。
“好好,这就抱,这就抱。”
于是韩赫就全程目瞪口呆地看着沈凌涛被这个叫“大马”的男人哧溜哧溜地抱进了屋子,然后才后知后觉地绕过影壁跟了进去。
话说“大马”是什么鬼名字?!
沈凌涛直到这时才回过神来,终于看清了来人的样貌,这一看就在一次愣住了。
竟然是他……
竟然是陈骁……
这一晃神,沈凌涛就被放到一个铺着竹垫的红木椅上,他赶紧低下头来,齿尖下意识地轻轻咬住嘴唇内侧。
“蒋老,我刚儿不小心撞到他胸口了,你也知道我这大块头,力气控制不住,你看他这会不会内伤啊?”陈骁偷偷瞥了眼陈母的脸色,恭恭敬敬地对着坐在药台后的蒋老。
蒋老就是韩赫老朋友的父亲,身穿白色真丝太极服,满头银发,眼神清明,精神矍铄,看也不看陈骁,慢悠悠地分着药材,时不时捻起来闻一闻,露出一个满意的笑来。而他身边站着磨药的中年男子,正是韩赫的老朋友,蒋老的幺子蒋本草。
陈母见蒋老这样,哪有还不知道这是在发作陈骁刚才的出口不逊,于是赶紧上前赔笑道:“蒋老,我家这王八羔子不懂事,您别跟他一般见识,您看,这才跑出去没一会儿,就又闯祸了,这都多大一个人了,怎么还这么让人操心,您说我这当妈的,真是早晚被他气死喽,呜呜呜……”
陈母一身大红旗袍衬得身材凹凸有致,脸上的妆容精致优雅,看着一点也不像是一个有着二十几岁儿子的母亲。
此时说哭就哭,看得众人面面相觑,韩赫本来要向蒋老问好,这时也尴尬得伫在沈凌涛身边当背景。
唯独陈骁,一脸早已习惯了的表情,搂住陈母,熟练地哄道:“美人姐姐,我看这位小兄弟估计也是来看病的,人家现在病还没看,就被我撞伤了,要不这样吧,咱今天先回去,我们两外人在这儿,人小兄弟看这种病多不好意思啊,你说,是不,小兄弟?”
“……”什么病,有啥不好意思看的,一直低着头沈凌涛默默吐槽道,但还是配合着点点头。
被叫“美人姐姐”的陈母怒嗔了眼一脸流氓像的儿子,看了看一直“难为情”得不敢抬头看人的沈凌涛,心里同病相怜地想到,这孩子看着这么标致,竟然也来蒋老这看病,可惜了,转念又想,自己儿子得了这样的病,却一直讳疾忌医的,心理素质估计还不如这小孩,真是怎么办都不知道。
陈母摸着胸口,幽幽地叹了口气,向蒋老道别后,便拧着陈骁的胳膊离开了,一边走还一边想着要不要找个心理医生来,儿子那儿啥问题也检查不出来,难道真的是梁净莲那贱人带来的心理阴影?
陈家母子一离开,沈凌涛一直紧绷着的背就放松了下来,跟着韩赫起身一一向蒋老和蒋本草问过好。
“来,把手伸过来。”蒋本草示意沈凌涛把手伸到脉案上,然后敛目细细地把起脉来。
沈凌涛偷空觑了眼蒋老,心想蒋老不知道看得是哪方面的病症,陈骁这么高大健硕的一个人,看起来生龙活虎、气势卓然,一点儿也不像是个病人。
沈凌涛这边思绪飘远,蒋本草脸上的神色却渐渐凝重,他责怪地看了眼韩赫,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小小年纪,内脏却开始破败,也不知道这孩子的家长是怎么当的。
韩赫也只能抱以苦笑,蒋本草收回手,问了些问题,便起笔沾墨,一边写着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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