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吵醒你了吗?”林羡反手拉了拉萧菀青肩头被自己的手拱得有些隆起的被子,低柔问道。
萧菀青在被子里伸手揽住林羡的腰肢,侧着身一瞬不瞬地与女孩对望着,温情脉脉,微微一笑道:“没有,是我到醒的时间了。”
女孩顺势靠近了她,与她枕在同一个枕头上,凝望着萧菀青,眼底的笑意愈加深了,忽然一个挪动,就埋头在萧菀青的颈窝里,用脸颊不住地蹭蹭,轻轻地笑着,像个小傻子。
轻笑声带着温热的吐息喷洒在萧菀青的颈间,挠得她心间痒痒的,又软软的。
羡羡长大了,成熟沉稳了,可也还是那个会对着她傻笑撒娇的羡羡。
她搂紧了林羡的腰,用下颌轻轻地蹭着女孩的发顶,低柔打趣道:“笑什么,傻瓜。”
林羡抬起头,轻吻了一下她的下颌,退开了些身子,敛眸幸福感慨道:“我笑这不是梦啊。”
萧菀青心里泛起酸涩。
林羡抬起手,指尖摩挲过萧菀青的耳垂,颊畔,下颌,晶亮的眼眸晦暗了下去,低低道:“我昨晚一直不敢睡,就怕睡着后醒来,发现又是一场梦,一场空。”话语中,是超乎年龄的萧索涩然,与方才傻笑时的天真烂漫形成鲜明的对比,萧菀青眼中蓄着的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林羡心疼地抬手帮萧菀青擦拭泪水,连忙换了口吻故作轻松地逗萧菀青道:“我错了,盼盼小哭包,你一哭林小羡就难受,为了林小羡着想,以后只在开心的时候哭好不好,像昨晚你抱着我……”
女孩暧昧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被萧菀青急切地打断了:“羡羡,这是怎么了?!”
女人抬手攥住了她帮忙擦拭泪水的手腕,借着渐明的晨光,目光惶然又震惊地盯着她手臂上那两道肤色明显与旁边不同的陈年旧刀疤。
林羡咬了一下唇,在萧菀青执着又郑重的神色下,选择了坦白,简短概括道:“我那时候找不到你,走投无路,就想胁迫我妈妈说出你的下落,所以用刀子象征性地浅浅划了两下以示威胁。伤口很浅的,只是我疤痕体质,所以还是留疤了。”
当年的事情闹得太大了,萧盼盼迟早会知道,与其等家里其他人添油加醋地把事件扩大,不如让她自己来告诉萧盼盼。
她不想让她的盼盼内疚。
林羡说得轻描淡写,萧菀青却依旧听出了其中的惊心动魄。当初她不接受她时,羡羡便能选择那样不顾身体的方法让她回去见她。她那样性子的人,当真走投无路要逼迫周沁,怎么可能只是她口头说的象征性划了两下。况且,五年多了,疤痕还这样深刻明显,可见当时伤得该有多深。
她一下子胸口闷得难受,喉头涩得发紧,自责与心疼漫过她的心扉。她抱着林羡的小臂,一边疼惜地吻着她的伤疤,像是想要抚平女孩曾受过的伤痛,一边压下内疚,收回搭在林羡腰间的手轻抚着她肋间的伤疤哽咽地问她:“那这里的伤呢?是怎么回事?不要再搪塞我了。”
虽然知道昨夜没问出来,萧菀青事后肯定还会问起的,林羡还是有些无奈。她笑了笑,避重就轻道:“是我去年年末的时候,乘车意外在高速路上追尾,断了两根肋骨,但救治及时,没什么大事,都好啦。”
萧菀青听得整个人都僵住了,止不住地后怕与惶恐。她想紧紧地抱住林羡安抚自己心中突然充斥的惶然,甚至想失态地责备她怎么能这么不小心没有照顾好自己,可电光火石之间,她却突然想起了昨夜缠绵之间,林羡坦诚回答她的:“这是我没有保护好你的惩罚,也是我爱你的勋章。”
一个可怕的联想浮现于萧菀青的脑海,她不由地收握了双拳,颤声问林羡道:“是在……去找我的途中吗?”
林羡的笑意凝滞了一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该不该如实回答。
可萧菀青太了解林羡了,只这一个瞬间的停滞,她心中便已了然了答案。
“对不起,对不起羡羡……”萧菀青彻底崩溃了。她忘记了寒冷,起身掀开了被子,细细地打量着女孩完美无瑕的身体上这道狰狞的伤口,用指尖轻柔地摩挲着,俯身温柔地亲吻着,泪水大滴大滴地洒落于林羡的腰腹间。
这不是她的本意。她以为她的离开,是对林羡最好的选择;她以为,在父母的关爱和照顾下,林羡总归能好好的、慢慢地走出失去她的悲伤;她以为,时间久了,林羡长大了,总归会如大部分人的少年人一般,忘记失败的短暂的初恋,走入新生活,走向新感情。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以为……
即便,在那时候,她真的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可她终归是对不起林羡的一往情深,终归是失信于林羡。她到底还是让林羡因为她而过早地经历了人生的悲欢离合,过早地承受了本不该承受的苦痛绝望,让她失去了本该一直拥有的天真放纵、恣意潇洒的姿态。
可自重逢到现在,林羡,对她没有一句责怪与怨怼。
林羡甚至还在自责:“萧盼盼,不要说对不起。其实,追根究底,是我自己的原因啊。如果不是我太弱小与无能,除了爱一无所有,无法保护你,也不会有后来的这些事。如果当真要说对不起,我也有一万句对不起要说给你听,对不起我的无能,对不起我妈妈的无礼,对不起你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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