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符修放在轮椅上。符修尚未回过神来,广陵下巴那儿冒了点胡茬,一如既往地微抿着唇,看上去深沉而有魅力。刚刚靠的那么近,他似乎能够闻见广陵特有的味道。广陵很少吸烟,也很少喝酒,也不喷香水,但身上就是有股极淡的气味——洗发露的味道?沐浴露的味道?衣服的味道?好像都不是。符修以前没有深想,现在看来好像……有点点点点……甜?
失神间广陵拿了件衣服过来给符修披上,符修看广陵一脸认真,刚才擦过广陵颈间肌肤的触感又在指尖烧灼起来,叫他心悸。“没事的,不冷。”符修定了定神,说。广陵盯住符修,仿佛在确认他话语的可信度,半晌又转身拿了条薄毯盖在符修腿上。
微风,无云,阳光正好。银杏叶子散了一地。护士搀着病人,家属搀着病人,病人搀着病人,稀稀落落地分布着。人们交谈说笑的声音在这样的午后听上去也很平和美好。阳光晒在身上说不出的舒适温暖,照得人心底也柔软起来。
“广陵,我想出院。”符修没有听到回复,只好继续说,“医生说我早就能出院回去静养了。”还是没有回应。“医院……住得不舒服,我不喜欢。饭菜也吃腻了,我想回去吃张婶做的。”符修始终没有听到广陵表态,扭过身子抬头去看他,,男人没什么表情,符修气馁,回过身来坐好。这时他听到头顶男人低沉的嗓音:“好。”
之后两人再无话,一个坐着一个站着,阳光那么好,符修几乎又要睡了。这几天吃的药的副作用总让他感觉困倦,他很快陷入了意识混沌,靠在椅背上睡着了,放在腿上的手垂下去,连带着扯掉了大半的毯子。广陵松开推柄,把毯子捡起来拍了拍,正欲重新搁上去的时候才发现符修已经睡着。
符修的头发长了,额前的碎发散在眼睑上,广陵怕他痒,伸手小心拂了。阳光照耀下,符修纤长细密的眼睫毛在下眼睑上投了一小块扇形阴影。脸上过于白净没什么血色,嘴唇却微微透着粉。广陵忍不住用指尖摸了一下,迅速收回手,推符修回房。
把符修抱上床的时候,他似乎有要醒来的迹象,嘤咛了一声但终究还是没醒。广陵帮他盖好被子,理了理头发,掖了掖被角。
主治医生说符修的脑部并没有遭受损伤,那该如何解释符修病前病后对他态度的天差地别?如果是为了向他示好,凭借他这个后台青云直上那大可不必,他们事先不就说好了吗?这点符修知道,所以病前并未对他有过好脸色。还是说符修幡然悔悟了?知道这样对金主不好?广陵想想都觉得可笑。他忍不住回想起那天陆羽来探病的情景。陆羽救了符修、对符修嘘寒问暖、甚至约好愈后一起吃饭。
“打深情牌也不看看对象。你做的这些他知道吗?领情吗?”
“你为了帮他铺路花了不少心思吧。可你也不睁眼瞧瞧他是个什么东西!”
“我不去招惹他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来招惹我?”
陆羽的叫嚣在脑子里循环,刺得广陵头疼。
这一切会是假象吗?或者一场骗局?广陵不知道,握住符修的手摩挲了片刻,撑着上半身在符修唯一有血色的唇瓣上轻轻印了一吻。
若得你温柔对待,万劫不复我也甘之如饴。
☆、回家
隔天的傍晚,医生嘱咐了注意事项和锻炼方法后,广陵把符修接出院了。车停下来的时候符修看见张婶笑吟吟地站在门口。张婶是广陵从前就请来的家政阿姨,说是家政阿姨其实也不全对,她只负责一日三餐。张婶有个颇为美满的家庭,丈夫虽走得早,但儿子争气,事业有成,儿媳也很孝敬她,去年她的孙子刚开始上幼儿园,张婶乐呵得不行,天天定时定点地接送。张婶人很热情随和,虽然有着这个年龄段女人普遍的通病:唠叨,但不八卦,口风很紧,广陵家里的事对外一概不提。
肖伯把拐杖拿进符修屋里。符修从车上下来,坐上轮椅。
“张婶,符修就先麻烦你照顾了,我还要回公司。”广陵交代完打开车门,符修喊住他:“你……晚上回来吃饭吗?”以前他们俩总是各忙各的,聚少离多,即便两人都在家,符修也会刻意和他错开饭点,两人同屏出现已经很少,同桌而食更是少之又少。现在符修这么一问,简直就像在说:“我等你回来吃饭。”符修说完才意识到,不自然地移开视线。“嗯。”广陵站在黄昏的余晖里轻轻应了声。
目送广陵的车远去后,张婶推符修进屋:“太阳下山,凉气大。”滚轮碾压着玄关廊道的木质地板,“嘟噜噜”声音一直延伸到客厅,符修看见了他上辈子熟悉的场景。广陵的家很大很亮堂,风格简约色调冷硬,和他的人一样。他们两人曾在这宽阔的空间里穿梭,却从未相交。他们之间有的从来都是两相对峙的沉默。
“符先生,喝点水,这有苹果,先尝尝?我去准备晚饭。”张婶把符修推到客厅,倒了杯水,放了盘果盘在木制茶几上。“谢谢张婶。”“谢啥,广先生都那样交代我了,这是我该做的。”张婶说着把围裙系上,打开冰箱拿出许多食材来。
“广先生跟我说过了,你骨折中期要吃高营养的食物,我寻思着给你煲个鸡汤,符先生你看成吗?”
“张婶费心了。”
“嗨,没有的事!要说这费心的啊,应该是广先生。他特意打电话嘱托我坐你爱吃的素三鲜,还让我以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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