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不到一炷香,药粉都磨好了,在沸水里滚了一滚,再兑上些凉水,变成了一碗浓黑的药汁,。沈方宜看也不看便拿起来喝掉,苦得他喝完之后几乎想立即吐出来,反胃得厉害。
云施然道:“旁边有水,你喝完水休息片刻,便把饭菜吃了吧。我走了。”
云施然走后,沈方宜喝了几口水漱了漱,这才把口中的苦涩给消散一二。他躺在床上感受着这药进入身体,的确没有什么异样。叹了口气,想着自己很快就会恢复自由身,并且有着冠绝天下的武功,正道这群人对他无可奈何,他可以回到白骨城去重振整个魔道,亦或是向这些正道之人报仇……他心里说不出的复杂情绪,只得暂且压下。
压下这些,乔弘又浮现出来。
按理说,去青松门一趟,无论如何也不用三天才对。他该不会是遭遇什么不测了吧?
沈方宜告诉自己不要去关心这个人,只当两个人从没认识过。可是这种自欺欺人的想法怎么可能管用,他无意识地担忧着那个人,想着他现在可能发生的种种情况,心乱如麻。就这么像是死了一般地躺着,不知不觉三个时辰便过去。
沈方宜几乎快睡着的时候,只觉得丹田处一阵被针刺一般的剧痛,让他骤然出了一身冷汗。
果然是很疼的。他咬紧牙关忍住,谁知这只是一个开端。随即这疼便转变成像是被重物不停地击打震荡,整个下腹都要被锤碎一般的痛苦,让他忍不住蜷起身子,冷汗涔涔地捂住那个地方。
剧烈的内力窜动在体内让他虚弱的身体难以负荷,因此痛苦很快便扩散至全身。至此沈方宜已经是痛得半昏迷过去,只知道喘息,一双眼睛里雾气迷蒙。他歪着瘫软在床上,面色苍白如死,一身大汗把床铺弄得湿淋淋的,好像要把全身的水都变成汗一般流出来。
一股强烈释放的真气猛然窜进心口,像是把心口附近的穴道全部冲散,生生撕开一道口子一般,沈方宜尖叫着吐出一大口血,终于昏死过去。
云施然在密室顶上的房间里听到沈方宜一直辗转反侧的呻吟,以及方才那一声撕心的尖叫,心里也是一阵怜悯。他就是不敢看到沈方宜如此痛苦的样子才没有进去,而只是在这个地方关注着他。
就当他听到里面没有动静想进去的时候,忽然楼内一阵嘈杂作响,只听房外有人奔走呼喊:“着火了!厨房那边烧起来了!快来救火!!”
着火了!?
云施然心里大惊,连忙冲了出去,拉住一个跑出来大叫着的厨子便道:“火势怎么样?”
那厨子一见是少楼主,连忙大声汇报道:“火势很急,少楼主,赶紧让大家都出来救火,否则整个楼都要被烧光了!!”
“到底是怎么燃起来的?”
“不知道……这不是刚过傍晚吗,按理说厨房里应该没有烧火才对啊……但小的还在去的路上,就看见那浓烟冒起老高!”
“……”
云施然把他放开,朝着厨房便跑了过去。只见这里果然是浓烟滚滚,已经燃及旁边的储物仓库,再不遏制恐怕真是要烧掉了整个流云楼!云施然心里焦躁,立即发号施令让所有人都来救火,大家都去水池那边汲水过来泼上去,稍稍遏制住火势,但始终无法扑灭。就这么手忙脚乱了近一个时辰,忽然见一守门弟子浑身是血地跌进了厨房所在的这个院子,颤抖道:“……少、少楼主……有人闯进来了……还杀了我们好多守门的弟子……”
云施然这边真是一波未平一波一起,从未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的他如今真是焦头烂额,连忙问:“是谁!?”
这弟子答道:“……魔、魔道残党……”
说罢便断了气。
云施然哪里知道这些所谓魔教残党是青松门乔装的?他正值忙乱之际又遭遇这么一出,气不打一处来,当下后悔自己居然给了沈方宜解药,让他还有机会为祸人间!果然白骨城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趁他药效还未完全发挥,先把他给制住再说,至少也可以要挟那些魔道残党!
想到这里,云施然愤然回到自己父亲的房间,走进了密道。
沈方宜脸色惨白晕倒在床上,浑身湿透还在微微颤抖。云施然原本觉得他可怜,现在却又不想再有恻隐之心,当即把沈方宜给拉了起来。见其衣衫不整,还是没忍住给他披了件外袍。
沈方宜睫毛一颤醒了过来,见自己被云施然拉着下床,不禁反抗起来。这时身体已经不疼了,看来是处在恢复期,但还并没有恢复多少,被这么一拉便摔倒在地好不狼狈。云施然等着他道:“我真是自找的麻烦!”
说罢认命般把沈方宜给抱了起来。虽然云施然并不像乔弘那样高大,但抱一个瘦的没几两肉的沈方宜还是没什么问题。很快就把还在挣扎不休的人抱出了密室。
沈方宜见他出了密室,这才察觉到本质性的不对,警觉地问道:“你……要干什么?”
云施然恨声道:“可恶的白骨城余党,竟然放火烧我们流云楼,还杀我们弟子!这仇我说什么也不能忍了,你就好好做我的人质吧!”
说罢点了沈方宜的几处大穴让他动弹不得,把人抱着就直奔双方交战之处。
这边交战正酣,流云楼经过救火之疲慌,再招架这些杀意大盛的魔道残党,免不了节节败退。很快被逼到了前院的角落里。一片火把照耀中,每个人的脸上都是血,神色都是惊慌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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