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这一瞬间,公仪林感觉到面前所占的并非怨念构造的幻象,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思想,有血r_ou_!
“咦?”不远处鲲鹏收敛双翼,有一股淡淡的光华在它周围萦绕,再睁眼时,已是清冷修士的模样。清河走到公仪林身边,传音入耳道:“有些古怪。”
公仪林点头,放开五感,尽可能不放过周围的任何一处变化,很快,他就确定,此处只有自己,清河,和这个疑似怨念构成的大师兄影像,凝青和羽皇都不在这片幻象当中。
“跟我来。”白衣修士淡淡开口,转身朝前走,没有计较方才公仪林展现出的狐疑。
公仪林和清河对视一眼,选择跟上去。
一路上,白衣修士没有说话,公仪林也不觉得尴尬,视线时不时挪到半空中,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原本只是有些乌云的天空越来越y-in沉,中间弥漫着一些红色的裂缝,像是一个巨大妖兽的嘴,下一刻就会张开嘴吞噬一切。
“你要带我去哪里?”大约走出好几里地,公仪林问道。
“抄个近道罢了,难不成你真想翻山越岭,到达目的地?”
先前那只巨蜥所说的话猝不及防出现在公仪林脑海,翻过三十六座高峰,踏过泥潭s-hi地,横渡沿海怒涛,方能到达目的地。
“《摘星决》修炼到了极致能牵引星辰之力,并非传说,那只巨蜥想要从这里逃脱,自身力量远远不够,还需要借助日月星辰的力量。”白衣修士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公仪林撇撇嘴,这就是他讨厌同这人说话的原因,这种单单用背影就好像能猜中别人心思的存在,怎么也令人愉悦不起来。
“你还没回答我,现在是要去哪里?”
白衣修士转过身,似乎不能理解公仪林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话,“你变蠢了。”
这是最终他得出的结论。
还能等公仪林反击时,他的另一句话平静道出,停在公仪林耳边却是像掀起惊涛骇浪,“自然是带你去成亲。”
公仪林像是被附身一般呆立在原地。
白衣修士指了指清河,“良配。”
又指指自己,“高堂。”
仰头,“黄道吉日。”
公仪林,“你妹!”
话音刚落,人已经被重重扔到数里外,好在清河及时接住他。
白衣修士,“说脏话,不好。”
清河好看的眉峰蹙起,即便公仪林说话一贯没有遮拦,但不代表他能容忍别人当着自己的面对他出手。
白衣修士看清他眼中的杀机,没有半点恼意,没头没脑的说了句,“护短,这很好。”便转过身,继续朝前走。
公仪林直起身子,从清河的臂弯中挣脱出,视线紧盯前方的白色身影,“一个人的怨念再强大,也断然达不到如此力量。”
正说着,他的耳边隐约听见刀剑交错的声音。
可环顾四周并未见有人争斗,甚至连人影都看不到。
“我们现在所处的,是一个单独的空间,周围有一层天然的壁垒,你所听到的,是来自外界的厮杀。”白衣修士解释,似乎在公仪林这里,他有着无穷的耐心。
闻言公仪林j-i,ng神一振,踏步朝左平移几步,手在半空中虚空摸了摸,像是在感触什么,“莫非这就是传说的二次元壁?”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在他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好像看到白衣修士脚下一个趔趄,没有站稳。
指尖白衣修士猛地转身,第一次失去那份从容,恶狠狠道:“不要乱用我教你的词汇。”
公仪林,“知识只有在使用后才会变得有价值。”
白衣修士彻底放弃与他沟通,不再计较琐碎的词汇问题,食指在前方虚画一个圆形,刹那黄沙翻涌,原本成千上万的黄色颗粒以r_ou_眼可见的速度破土而出,积聚成一个人形。
短短几个眨眼的时间,十一个黄土形成的沙人整整齐齐站成两竖排,白衣修士打了个响指,这十一沙人手中多了一把唢呐。
公仪林心中生气一股不祥的预感,“你想要做什么?”
白衣修士嘴角扬起温和的笑容,在公仪林看来确实野兽张开嘴,露出他的獠牙,“自然是看你成亲,了却我未完的心愿。”
纷纷扬扬的白纸铜钱散落在黄沙大地。
公仪林当然知道这些洒落的是什么,圆形方孔的纸铜钱,供死者专享,它的另一个称呼更为人们所熟知——“冥币”。
“你要……”后面几个字还没问出口,唢呐的声音已然响起,古朴沧桑,回荡在天地间。
“良辰,良配,黄道吉日,理应成就天作之合。”白衣修士语气漠然,双眼没有神采,就像是完成一项任务。
如果现在有一张桌子,公仪林一定会将桌子一掌拍碎表达心中的薄怒,只见他咬牙愤愤不平道,“小爷我就算成亲,也绝对不会成y-in亲。”
闻言白衣修士双眼一眯,“你不乐意?”
他言语冰冷,仿佛下一刻公仪林如果回答是就会做出一些不可估摸的行动。察觉到白衣修士身上的冷意,清河默不作声站在离公仪林最近的地方,双眼牢牢锁定白衣修士的一举一动。
气氛陡然变得有些僵硬。
下一刻就算血ji-an三尺也不足为奇。
怨念毕竟只是怨念,它残存着人离世前一些混乱的记忆,支撑它们存在的,是那股怨气,离世前未完成的心愿,倘若谁企图阻挡,神挡杀神,魔挡屠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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