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头,一五一十解释道:“初恋!初恋懂吗?”
陈敢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给潘潘打眼色,潘潘会意,又给黎昕的杯子里添上了烈酒。
黎昕喝得越多,说的也就越多。可是说的越多,他就越难过。
诚然大部分初恋都不得善终,但初恋之所以特别,是因为要么为这份爱投入太多,却被伤害过甚,要么日渐成熟以后,会为年少轻狂的选择而陷入懊悔与无限遐思。
黎昕想必是前者。
那是他第一次那样相信一个人。李文爽分享了他所有的秘密,最肮脏的,最狼狈的,分享了他所有的喜怒哀乐,连最细微的情绪也无一遗漏。
在他以为他们情比金坚,没有任何外力能够摧毁他们的时候,李文爽的那一句话与随之而来的漠然却将这一切从内部轻松瓦解了。
他的初恋是醍醐灌顶一般的痛,从那以后他才学会不去相信任何人,学会在接受到足够多的爱之前,绝不先去爱别人,学会做一个自私,却不容易受伤的人。
“‘是他先勾引我的’?这叫人话吗?这他妈是一个爷们该说的话吗?!”黎昕义愤填膺地又一杯酒下肚:“还当着我爸妈的面,他明明知道……”
陈敢皱眉:“知道什么?”
黎昕眯着眼看了看杯沿,及时止住了话端,“没什么。”
陈敢没放在心上,继续刚才的话题:“所以李文爽是个人渣。”
黎昕点点头,潘潘也点点头。
陈敢无语:“居然开小差偷听客人聊天,我叫你老板过来了啊。”
潘潘推过去一杯酒:“得,当给您赔罪。”
黎昕端起来要喝,陈敢看他醉的话都说不清,及时拦了下来:“别喝了。”
黎昕瘪瘪嘴:“烦人。”
陈敢才不跟他计较,自己端起来喝了。
黎昕眯眼看了一会儿,忽然整个人往陈敢身上扑去。陈敢一个重心不稳,两个人差点从高脚凳上倒下去,他好不容易稳住,才问:“干什么啊你?”
黎昕半晌才问:“厕……厕所在哪?”
黎昕在男厕所里吐了场大的,陈敢倚在门口等他吐完,百无聊赖地吐烟圈。
the er是刚刚装修好的,洗手间里干净的一尘不染,但是陈敢知道,在这样的地方开酒吧,这里不出两个星期就会脏得像公共厕所,撇撇嘴以示惋惜。
黎昕吐完好像清醒了些,打着摆走到洗手台前,接自来水漱口。
“这里真安静。”黎昕擦了擦脸,说。洗手间的位置远离舞池,也隔绝了外界大部分的喧嚣。
“那在这待会儿吧。”陈敢就地坐下,小声对黎昕说:“一会儿没准还有活春宫。”
黎昕居然兴致勃勃:“好呀,等等看!”
其实只是开个玩笑的陈敢:“……”
“可惜了,这次演讲这么丢人。”黎昕说:“我丢人也就算了,还给我妈丢人。”
陈敢掐了烟,安慰道:“下次你再演讲,我提前把李文爽绑了。”
黎昕笑了起来:“要是十八岁那年认识的是你就好了。”
陈敢眯眼想了想:“那时候我跟陈小学差不多大。”
“陈小学挺好的!”黎昕努力表扬。
陈敢嫌弃地嘁了一声:“他想得美。”
黎昕靠在陈敢肩头,大脑里仿佛磕了药一样的迷幻,很多疯狂的念头一个接一个地蹦出来。
他在想,如果他十八岁遇见的初恋是现在的陈敢呢?那么在他们面对家长的时候,陈敢一定会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他说不清,但他知道陈敢一定会这样做。
“哎。”黎昕直起身,双手捧起陈敢的脸,凑得很近很近才能把两个陈敢的重影合成一个。
陈敢诧异地看着黎昕,黎昕则使劲挤他的脸颊。平日里总是冷着一张脸的陈敢被他捏得像一只会吐泡泡的金鱼,莫名的可爱。
“你知道我有信任问题吧。”黎昕说。
陈敢含糊地答:“知道。”
“所以我不相信任何人,就也不愿意和任何人谈恋爱。”黎昕醉醺醺地说:“但是我相信你,所以……”
话没说完,陈敢却已听懂话中的隐意。
……
有别的客人摇摇晃晃走进来,定神一看才发现是两个男人在接吻。
“我操,真他妈恶心!”客人大声骂道。
陈敢与黎昕这才分开吻得难分难解的唇,轻蔑地看了这个客人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竖了个中指。
这感觉太畅快,导致黎昕连睡过去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都是:真他妈想出柜啊!
然而,第二天早上醒来的黎昕就不这么想了。
他刚一睁开眼,就感觉自己头痛欲裂。阳光落在床沿,陈敢搂着他的腰,睡得正酣。
黎昕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试图找回昨晚的记忆。
他好像吐了一地,跟陈敢还是潘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了李文爽这个大人渣的七宗罪,还不小心把一个舞女当成舞男摸了人家的屁股,更有甚者,他,他,他他他,好像跟陈敢告白了啊!
黎昕吓得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他没有那个意思!
现在他和陈敢的状况正完美,他不在外面找人,陈敢找不找人他也不知道,没有复杂的患得患失和恋爱相处,只有陪伴和上床,这不挺好的吗?
都是该死的酒精作祟。
黎昕回头看了看陈敢,他想,如果这样的陈敢睡在别人床上呢?自己会是什么心情?
还没有想到答案,陈敢就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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