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关在房里生闷气,将一盒百濯香在桌上狠狠摔打几下,心道:“香制好了,师父还陪她游玩,好生恋恋不舍。还……还直呼香夫人的闺名。她生得这般貌美,待师父又温柔体贴,我却常常惹师父生气,他不许我随便替人诊治,我却从来没听过话。师父虽不阻拦我,可心里一定不喜欢。她会制香,我只懂得炼药,也都是师父教的。师父的炼药技艺比我好得多了,同香夫人倒很是……很是般配。”心中颇有些酸溜溜的,随即又想:“师父同无生门颇有来往、还识得香夫人,他……他心里有许多事情,却什么都不同我说。”
想来想去,越想越是气闷,给苏合留了一张字条,说道此地湿气太重,自己不习惯,便一声不响地走了。他赶回丹凤阁中,将一盒百濯香交给郁双栖,讲明了用法,又说道有事在身,当下便告辞离去。
安墨白负气离去,虽然不肯承认,心中却怕苏合找不到他,因此只在丹凤阁左近的城镇中闲逛。自从少年时被醉酒的苏合吓到,他平时便极少沾酒,如今坐在饭桌前,只觉得离了酒咽不下饭菜,心中仍旧别扭:“我自己想喝,同师父与那香夫人可没什么干系。”
一日午间,安墨白醉眼迷离地趴在一处酒家的二楼窗口上,死死盯着过往行人,要说在看苏合有没有找过来,他是决不肯认的。一名店伴将一碗汤水送过来,笑嘻嘻地道:“小哥,你要的醒酒汤来啦。”见他向外看得专注,好奇道:“小哥在瞧什么有趣的物件儿?”
安墨白正要回答,忽见一名脚步蹒跚的蓝衣汉子自楼前走过,极不相称地带着一股淡淡的兰花香气,心道:“这人中的是江西吴家的独门暗器‘明月逐人’。”当下从窗子里跳了出去,落在那汉子身前,叫道:“喂,你站住。”
那人初时只当仇家追来,定睛看去,见是个半醉的秀美青年,惊惧之意去了大半,喝道:“干什么的?老子急着赶路,快快让开!”
安墨白道:“你半月之前被‘明月逐人’所伤,伤在左肩肩髎穴上,深约一寸三分,是不是?”
那人退后一步,道:“你……你是什么人?!”
安墨白道:“衣裳脱了,我替你拔毒。”他喝得醉了,内心中隐隐有个念头:“你不许我这样不许我那样,自己却同别人逍遥自在。我……我不光要给这人医治,还要将江湖中人统统医治一遍。”
那人自然不肯听信,大步上前,伸手去推他,道:“让路!”
安墨白侧身让过,顺势将他带地跌出去几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那人道:“今日不让我治你的伤,你休想从这里过去。”
那人不由得大怒,破口大骂道:“你奶奶的小白脸,吃饱了不去寻你妹子开心,跟老子撒酒疯!老子劈了你!”挥刀当头砍了过来。
忽然斜斜一柄长剑刺来,架开那一刀,便听一人叫道:“墨白,你……你在这里!”安墨白听出那声音不是苏合,仍是止不住心里一跳,回头去看,竟是齐含光。
齐含光喜道:“苏谷主说你死了,我、我真想不到还能见着你。”
安墨白听了,心中怒气更浓,当下便将齐含光拉进那酒楼里。那人莫名其妙地被安墨白拦下,又莫名其妙地被抛在一旁,心头一股无名火起,跳着脚在楼下叫骂几声,碍着有伤在身,对方又添了帮手,也只好作罢。
两人边吃边聊,齐含光说起师兄逼他做一件他不情愿之事,他便偷偷逃了出来。又问安墨白为何在此。
安墨白又喝了几杯酒,扯谎道:“师父命我出来办一件事。”
齐含光道:“急着回去么?”目光中大有殷切之意。
安墨白道:“不急,清闲得很。”
齐含光道:“我们一起游玩几日可好?”
安墨白道:“自然好,有什么不好?”语声里透出一股恼意。
齐含光大喜之下,也没听出来,取出苏合命薛青叶还给自己的那把匕首来,同他说了当时情形。
安墨白收了那匕首,心中一想便明白了苏合当时的心思,赌气之意更盛,道:“含光,这几日城外的花开得正好,我带你去看。”
傍晚时两人寻了一家客栈住下,半夜里都睡不着,提了酒坛到客栈房顶上喝酒。喝得大醉,一同放声唱歌。他两人称不上好嗓子,众人被吵醒了,各自开窗大骂,两人也不理会。第二日酒醒了,又相约到当地一家武馆中捣乱。
在外面胡闹了几日,安墨白心中郁气渐渐消了,忽然慌乱起来。若是苏合恼了他一再不告而别,当真生起气来,不要他了,那该如何是好;又或者一怒之下,竟同那香夫人相好,岂不是更加糟糕。越想越远,脑海之中,仿佛看到师父已同香夫人喜结连理,一日忽然发觉心中所爱仍是自己,便来寻找,香夫人却怀了身孕,师父无奈之下,只得回去陪伴娇妻幼子,从此岁月虽长,却再无重修旧好之日了。如此胡思乱想,白日心不在焉,神思恍惚;晚间翻来覆去,夜不成眠。
一夜似睡似醒之际,忽然听到有人在床栏上敲了几下。安墨白惊醒过来,睁眼一看,竟是苏合站在床前,正沉着脸瞧着自己。
安墨白初看到苏合时,心中大喜,脸上还没笑出来,再一眼看到苏合的脸色,吓得打了个寒战,坐起身来,再不敢抬头看他,低声道:“师父。”
苏合沉声道:“你又敢偷偷逃走,好大的胆子!”
安墨白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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