眶迅速泛红,“我、我一回来你就让我替你做事,难道我只是个工具吗?”
眼泪汪汪的盯着重鸾僵硬的脸色,碧鸢擦了擦眼角,想要夺门而出,“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二哥!”
“你给我回来!”重鸾拽住他的胳膊,“好好说话听见了吗?”
碧鸢眨巴眨巴大眼睛,要是晴舟看见了他这副要哭不哭的可怜样肯定会心疼的安慰哎呦我的小祖宗不哭不哭待会给你做好吃的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要买什么都行,但是他此时面对的是把自己的底细摸的一清二楚的二哥,所以只能把眼泪憋回去,无聊的撇撇嘴,“一点也不好玩。”
还是晴舟好玩,等一下就去找他。碧鸢默默的安排好了行程。
“记住我刚才交代你的事情,走吧。”重鸾转身就往划拳的桌子那边走。
碧鸢还在翻白眼,忽的,他沉吟,然后问:“二哥,你是一定要个那个姑娘在一块吗?”
重鸾的身形顿住了,他回头,眼睛里有笑意,神情却十分认真,他说:“当然。”
凌霄阁,天帝居所。
碧鸢在外面请求通报见面,侍女答应了下来,倏忽便消失了。
“碧鸢。”
有人在叫他的名字,碧鸢的身体猛的一震。
是天帝在叫他,声音低沉悠远,轻缓绵长,像是从千尺深渊处传来,又如同穿越了广袤荒原,最后直达他的耳边。
碧鸢跪了下来。
那个声音继续说:“我知道你来所为何事,不必多说了,具体的我让莲开告诉你。”
碧鸢低下了头,“天帝,二哥这次是真心的,他宁可违背您的意愿也想与那人长相厮守,希望您能理解他的所作所为。”
久久,他听见了一声叹息,对方再未发一言,方才的对话宛如风声掠过清寂幽静的凌霄阁。
碧鸢站了起来,眼神有些若有所思。
莲开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他站在不远处的花树下,道:“天帝让我带你过去。”
碧鸢抬头看他。
莲开垂眸,嘴唇轻轻抿了起来,幽深的眸子晦暗不明。
盛夏时节的夜晚,微风不急不躁,水波荡起涟漪,路边亮了一连串的灯笼,绯红的灯光暧昧撩人,空气里都是胭脂水粉的香甜气息。
碧鸢在那座精巧的小楼前停住了脚步,他盯着楼上的烛光看,听见莲开说:“就是这里了。”
莲开往前走了一步,“进去吧。”
碧鸢一动不动,眼神有些抗拒。
他与莲开在朦胧的光线中对视,周围是歌女的吟唱,在夜色深处勾人心弦。
这里有一排装饰相似的小楼,侍女在门口迎客,含羞带怯,眼波流转,露出洁白的脖颈以及胸前的一小片肌肤,肤如凝脂,好似白玉无瑕。
碧鸢别开了脑袋,他闷闷的说:“好。”
他们隐了身,一路毫无阻挡的走进了那座小楼,莲开目标明确,直指二楼最里面的那间屋子。
女子的香闺布置清雅明丽,一把琴,一块香,一扇屏风,一幅泼墨山水画,画上的落款是重鸾。
碧鸢默默的跟着莲开走到了屏风后面,他透过屏风的缝隙直直的盯着外面看,手心出了汗,有一些莫名的紧张。
没等多久就听见了脚步声,相貌清丽的年轻女子先走了进来,然后是一位摇着折扇的公子哥,看上去是fēng_liú倜傥的模样。
“魏公子,请。”
年轻女子微微欠身,公子哥眼中的笑意漫了上来,牵起对方的手往床边走去。
忽的,公子哥脚步一滞,他打量起那副挂在墙上的山水画,赞叹道:“好画。”
从进门以来一直保持着温婉笑脸的年轻女子神色一暗,不过刹那,连丝毫端倪都未留下。她来到那幅画前,静静凝视着笔墨的勾勒渲染,笑容忽然绽放,明亮到不可思议,“画的真好。”
不论以后看过多少画,也没有办法替代眼前的这一幅带给她的触动。
窗户那边传来轻声的震动,年轻女子展颜,“我去关窗。”
来到窗边,果然看见窗户半开着,她没有着急走,而是探身出去,感受着晚风吹过脸颊,眼泪猝不及防的落下。再抬头时,已经是素净温文的一张脸,那些泪水仿佛不曾出现过。
幽深的小路上,万籁俱寂,只有莲开的絮絮诉说,惊扰了一片静谧。
原本就是官宦人家的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生了张美丽面庞,自然得到了不少公子王孙的追求。
家道中落后,孤苦无依的女子更加惹人怜爱,但是即使处境艰难,却依旧不愿意成为某些公子哥养在家里的宠妾。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引起了某个公子哥的愤恨,一气之下竟将她送入了秦楼楚馆。
从此变成了风中的飘絮,水中的浮萍,生死情爱皆不能自主。
遇见重鸾是偶然。她在台上唱歌,怀抱一把琵琶,他在台下听曲,有时闭目不语暗自回味,有时目光灼灼情深意切,目光交缠间千万种相思不言而喻。
如今想想,那是一段怎样的日子?煮茶念诗,泼墨饮酒,种花晨耕。闲暇时分重鸾会画些花草,娇媚繁盛的蔷薇,清幽避世的兰草,或者是几株叫不出名字的野花,一旦出自他的笔下,便多了些灵动生气。
夏日午后,两人作画的身影交叠,重鸾放下手中的笔,看着女子低头的姿态,认真说道:“婉婉,我喜欢你。”
你以赤子之心待我,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自己也清楚。
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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