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烧烤的地方安在大门口不就成了,弄那么远,去的人都吓跑了。”
“出门就是来体验这种乐趣的,像你这种只知道吃喝的自然另当别论。”
严冰语静静听着众人的调笑,感受着大家从内到外散发出来的活力,像他们那样生活,他觉得有些羡慕。
“严,你累不累?我帮你提一个。”
柳晓悠知道严冰语是个什么状况,遇到天气冷或者阴雨时候,男人的手脚就会开始疼痛,同他的眼睛一样,都是车祸留下的后遗症。她竭力劝男人出来也是想要让他多活动一些,像他那样每天不是坐在屋里喝茶抽烟就是接送小孩子,只是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顾殊城有意没有同男人走得很近,他有他的女友,男人也有他自己的桃花债,省得看入眼了还觉得莫名烦心。
不知道是他的疏忽还是男人的速度变慢了,他们的距离不知不觉中又拉近了许多,于是他听到那个守候在男人身边的女人说:“严,你累不累?我帮你提一个。”
“让我来吧。”他快步上前,“大叔,我是晚辈,应该帮忙。”
他很从容地从男人手里拿过那个装满食材的袋子,还对男人身边的小家伙说:“小秋儿你走不走得动啊?要不哥哥把你也扛着好了。”
小家伙吐吐舌头,一本正经地说:“才不要你扛,抱的话我还可以考虑。”
严冰语轻轻笑了,腾出来的手摸了摸小家伙的头,“应该谢谢哥哥。”
然后他抬头对上顾殊城的眼,“谢谢。”
顾殊城一怔,那个男人变了,不单单外表上,就连性格也变了。除了对那个小不点是非比寻常的罗嗦,同其他人在一起时他明显变得很沉默。单调的表情,心不在焉的神色,曾经的飞扬神采曾经的牙尖嘴利完全不知所踪,他就像一颗被巨石压弯了的树,顾殊城觉得就算有人当面给他一巴掌他都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当一个人开始频繁地对比从前与现在,是不是说明,他已经开始对现在失望。
谁都不希望自己爱过的人变成人海中再也识不出来的一粟,他们所眷恋的,或许恰恰是那些闪耀着无法比拟的美好光彩的感觉。
这是不是代表,当那个美好的感觉永远无法再现的时候,他就可以放下了?
“阿城,你发什么呆?”
“没什么,走吧。”顾殊城闭上眼。他似乎又想了些不该想的,而这个问题,他一时间找不到答案。
到了烧烤区已经是上午11点,租了三个炉子两张桌子,大家商量了一下就开始分工。几个年轻男人生火已经绰绰有余,严冰语很自然地被分配了去帮女孩子们切菜,比较难掌握力道的球茎类蔬菜由他一手包揽了下来。
“严大哥,你切菜很熟练啊。”一个女同事说。
“平时都是自己做饭,熟能生巧吧。”严冰语专心干着手上的工作,很快土豆薄片就装满了一保鲜袋。
“啊,要是所有男人都能像你一样那就好了。”
严冰语淡淡微笑,“要是所有男人都是我这样的老家伙,你们女孩子肯定都要造反了。”
“至少有一个不会造反,柳柳高兴还来不及的。”女孩子小声揶揄着。
“你们在说什么?我好像听到自己的名字了。”说曹操曹操到,去水池边洗菜的柳晓悠探过头来问。
“我在说严大哥把土豆切得这么好,某人一定会吃光的。”
“讨厌!”柳晓悠白对方一眼,跑到旁边去牵了小秋儿,“走,阿姨带你去玩儿。”
“好啊好啊!”小秋儿自然是再乐意不过。
“严大哥,你是——离婚了?”等那两人已经走远了,喜欢打听闲事的女孩子问。
“不是。”
女孩子捂住嘴,“啊,那……”
“我没有结婚。”严冰语很平静地回答。
“那你左手上的戒指……”
严冰语停住手,盯着那枚已经被磨得有些光滑的戒指,低低说:“是爱人送的。”
女孩子没好意思刨根问底,她觉得柳晓悠和她带来的这个男人之间,也许不是那样一回事儿。
“唔。”就在严冰语他们旁边生火的顾殊城突然叫了一声。
因为隔得近,严冰语立刻站起来,关切问:“怎么了?”
顾殊城没理他,只是握着被木炭烫伤的手,他总不能说是因为太专心听男人说话而把自己烫伤了吧。
“你的手怎么样?”严冰语一点儿也没注意到对方不快的表情,抓过他的手。
顾殊城飞快扯回自己的手,略显焦躁地说:“一点儿小伤。”
他听到了那个男人最后的回答,什么戒指,什么爱人,明明就是一个人带着个小屁孩,而且还在这里同女人约会。如果心里喜欢别人的话,他到底把那女人置于何地,又不主动又不拒绝的,谁都看得出她喜欢他。
苏茵也闻声靠近了过来,严冰语见了,立即交代她道:“苏茵,有烫伤药吗?舒……城他烫到了。”
“好像没,阿城,要紧吗?”苏茵有些紧张地托起顾殊城的手,“都起泡了。”
“哎呀,不就是个烫伤么,你们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顾殊城没好气地埋怨了一句,继续埋头生他的火。
严冰语突然想到了什么,弯下腰从一堆东西中翻出来一瓶酱油,刚要打开又停住手,微笑着把它递给苏茵,“苏茵,酱油可以应急治烫伤的。”
说完,他朝背对着他们的顾殊城扬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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