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为什么要带?”
“你回家不带行李……也太没诚意了吧……”管朕新苦笑:“带着吧。”
洛子予眉毛一拧:“不带!”
说完他套上最后一件衣服,只拿了钱包和手机,往外面走去。
过了半个钟头洛子予提着早点回来,管朕新也起来了,穿戴整齐地收拾着随处乱扔的脏衣服。
洛子予把早点放下,坐在床边看着管朕新捡这个捞那个。
管朕新拿着衣服去卫生间,想出来找自己带的洗衣粉,看到洛子予还坐在那里。
“怎么不走了?不会连家在哪幢楼都想不起来了吧?”
洛子予有点愤愤地起身,拖过外套,却依然没往门口走。
挂着一脸全世界都欠他钱一样的表情,洛子予又站了许久。
“诶呀,诶呀,不是要叔叔送你回家吧,那你要等等啊,我还洗衣服。”管朕新调侃到。
洛子予哼了一声,终于视死如归地转身去开房门。
管朕新在后面喊:“等等。”
追上来,捧住洛子予的脸,亲了一口。
“别跟爸爸打起来啊。”他语重心长地说。
洛子予愤怒地把人推开,以地板都要被他踩穿的气势一步一步像踩仇人的肋骨般往前迈去。
管朕新立在房门口看着洛子予带着阴云的背影,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肯定会打起来。”
第三十一章
几年没回家,这里还是跟以前一样,小区很旧,挺脏,路边的花坛好像整了一下,洛子予记得以前那些花坛的边缘都像要垮掉一样捞不住泥土,总有小孩蹲在浅浅的花坛边拿着根树枝挑蚯蚓。
现在这些花坛已经到一个大人的膝盖那么高了,里面也不再没有管理似的,垃圾与杂草挤占了花朵和灌木的生存空间,而是有着休整整齐的灌木丛,一段隔着一段,间杂着各种种类各种颜色的花,花坛们沿着马路,房屋,往前延伸,遇到障碍物破开来,绕过障碍物再聚到一起。
那些障碍物通常是一棵不高的树木,竖立在花坛环抱的花坛里,看起来挺有活力的。
洛子予站在路边深呼吸,他的旁边是颗桃树,天已经挺凉的,一向比其他植物脆弱些的桃树上挂着几片黄叶子。
忽然有片叶子落到洛子予的肩头。
洛子予拂开它,仰头往楼上望。
他记得他家的位置,过了许多年,他还是记得,他觉得再过更多年,他依然会记得,除非他家里人搬家。而且只要公交车不改路线的话,他还能说出来以前高中回家要乘哪路车。
不,要是家人搬家他也会知道具体地址的,因为妈妈肯定会和他说。
这个小区改变的只有一排排的花坛而已,别的什么都没有变,洛子予站着站着,忽然觉得自己其实根本没有离家,他昨天还在家里,刚才只是出去买了杯豆浆回来。
他又为自己生出这样的错觉而觉得好笑。
他往前迈出一步,他只要再迈出同样的一百来步,就能到家里,可他只迈出了这一步,就仿佛钉在了那里。
洛子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脏,那里正激烈地跳动着。
管朕新送他出门前嬉皮笑脸却有点担心的眼神一晃而过,洛子予一愣,摆摆手,像要把虚空里讨厌的东西都挥掉,然后他又定住,看看自己停在半空里的手,抬起来抓了抓头。
“子予?是子予啊?”
身后传来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妇人的声音。
洛子予僵在那里,手还没放下,身后的脚步声往前过来,焦急又凌乱地到了洛子予面前。
“子予,子予啊……”
妈妈手里提着几个塑料袋,刚刚上街买菜去了吧,她猛然抓住了洛子予的胳膊,眼睛里噙满了泪。
洛子予第一次知道自己母亲力气也能这么大,抓住他的胳膊用力得好像要卸掉他的肩膀一样。
他被拽得往旁边冲了一下,马上站稳,妈妈的眼泪掉了出来,洛子予接过妈妈手里的东西,喊了声:“妈……”
妈妈摸了摸洛子予的脸,手放下,又抬起来摸了摸,终于收回去擦眼泪。
洛子予在过来的路上设想过很多他回来时会第一个看到的人,他想着他在家门口敲门第一个开门的会是谁。
要是爸爸第一个开门的话,也许会把他直接轰走,要是妈妈第一个开门的话,肯定会哭着拉他到家里,要是哥哥第一个开门的话,也许会走出来和他好好谈谈,劝他先找个饭店什么的住下,然后洛子予就可以告诉他大哥,他已经买地图找到饭店了,还是找的离家最近的那间。
洛子予扶着妈妈的肩膀,让她哭了一会,妈妈算是个话多的人,可这个时候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在那里哭着,哭着哭着又笑了起来,想找个什么擦擦眼泪,却没找到,洛子予赶紧从口袋里掏了包纸巾给妈妈。
“要是回来,就先打电话嘛,妈妈今天都没买你以前喜欢吃的香酥鸡。”妈妈擦着眼泪,边哭边笑,那真是滑稽的表情,可洛子予看得心里很酸。
先前,妈妈也经常打电话给他,他会觉得烦,可孩子永远抵抗不了家长的泪水,这道理反过来用在家长身上也一样。
洛子予又不合时宜地想起先前管昊那次离家,管朕新找管昊的时候也哭了,虽然他掩藏得很好,也尽力在忍耐着,可他确实是哭的,因为太着急了吧。
其实他的离家和管昊的离家,本质上又有什么差别呢,虽然起因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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