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禹连说:“我认得少傅,化成灰都认得,别人装不了的。”
我忽然觉得这话有几分阴森森的味道。我只得咳了一声缓解气氛:“那若是有一日少傅不要你了走了呢?”
少年明亮的眸子暗了暗:“那我跟着你,就算是打我骂我讨厌我我也跟着你……”
我正要说他这样不对,少傅也是要生活的,却见他抬眼看我,说:“从小没人关心过我,没人因为我做错了事来罚我,也没人因为我去赌气过来哄我,更没人给我穿衣陪我吃饭……但是现在我有少傅了,所以我怕少傅走了,就和我娘一样,再也见不到了……”
我说:“你这样不对,若是有一日我走了,你就当继续当你的太子,或是当你的皇帝——”
禹连神色之中有疑惑:“皇帝?”
在月色愈发明亮的深夜里,我看着这个刚刚成年的少年,带着我从广西贫瘠土地里生长出来的全部的信仰,轻声对他道:“我入了这东宫,敢为帝王之师,就会对得起天下人。”
他怔怔看着我,眼里是不可置信的迷茫。
我说:“我的学生,是未来帝王。”
次日清晨,我醒来的时候发现禹连睁着眼茫然看着前方,我不知他是刚醒,还是激动得一夜没睡。然而我看他的神色,却不像是高兴的样子。
我起身穿了衣服,他还在发呆,我没管他,径自去桌子上拿起昨日我记录的东西匆匆扫了一眼,又走回去看他:“是没睡还是没醒?”
禹连的头从子枕头上转了过来:“少傅,你说让我……继位?这怎么可能?”
我替他拿了外衣:“为什么不可能?”
他似乎有所顾虑:“会有代价吗?”
我一愣:“什么?”
禹连说:“少傅,我不当皇帝,你别走。”
我笑了,又揉了揉他的头发:“瞎想什么呢。”
禹连有些心不在焉的穿衣服,问我:“那你什么时候告诉我那些事情?”
我替他穿了鞋:“等你继位。”
我没带他去用早膳,却将他领去了书房,把他书桌上那些什么论语中庸尽数抱起,往角落里一丢:“从今日,这些都是废物。”
禹连眼中似有惊喜:“少傅真的肯教我了?”
我看了一眼那边备好的饭菜,却并没有让禹连去吃的意思,而是说:“来来来,今天少傅带你去出气。”
禹连一脸的茫然。
我在他书柜里仔细翻着,一边翻他东西,一边问他:“禹连,你可信任我?”
禹连点头:“自然相信。”
我笑了:“这就好。”我从他一堆字画中抽出那副清明上河图来,哗啦一声打开。禹连心疼道:“轻点!”
他见我把清明上河图铺开在桌子上,遂又疑惑:“少傅如何知道我有这东西?”
我仔细看了一下:“我本来不知道,只是随便从你这里找几幅名贵的画罢了。”我又把那画卷起来,禹连肉痛:“轻点!”
我道:“一副赝品,至于这么在意?”
禹连瞪着眼睛看着他那副宝贝珍品,此刻有些难过:“赝品?”
我收了画夹在腋下:“这全天下都让王家人盗了去,还能留给你这个么!”
说罢,我带他往殿外走,起初他还有些郁闷,过了一会儿,大笑:“还真是!”
这笑声爽朗如空谷传响,何其清澈。我知道他已经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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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到东宫出口处,远远地见侍卫拦着两个人。其中一人道:“我们时常来寻太子,你们几个又不是不认得我们,为何今日就拦了人?”
另一个道:“见与不见,你好歹问过太子,这么在这里私做主张!”
那侍卫何其为难:“两位大人,你们有所不知,自从安少傅入了东宫之后,早就发下话来,太子日后要用心读书,不能再见玩乐之人了!前两日白大人来过,我们也给拦了。”
禹连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何我不知道?”
我幽幽看向他:“自然是本少傅被人灌酒了迷酒搂搂抱抱按在桌子上占了便宜之后的事情。”
禹连立刻满脸通红,低下头去不敢看我。
我笑了一声:“怎么,你还颇为不情愿?”
禹连忙道:“少傅说的都是为学生好,学生哪儿敢违逆。”
“为你好?”我转过头去看那两人,没见到白如安。“本少傅那是为了自己着想。”
禹连连声诺诺,头低的更低了。他皮肤白净,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十分明显。
此刻,整了整衣衫,昂首向那争执的几人走去,身后的禹连赶忙跟上。
此刻秋风之中,本少傅这一步步走得意气风发步履生风,携着清秋爽朗之气微笑道:“李将军,何事争执?”
那两人分别是陈戎和林竟夕,见了我,都面露惊讶。
那李卫赶忙向我行礼道:“安少傅,我已经和这两位大人说了太子不见外人,只是两位大人不肯离去。”
我已经注意到,李卫“少傅”两个字一出口,这两人的脸色顿时大变,红了白,白了紫,一句话憋在喉咙里说不出来,涨得脸色更红。
我依旧是笑如春风:“两位兄台别来无恙?”
栽赃陷害
气氛着实诡异,两方谁也不说话,只有李卫夹在中间最无辜,此刻摸不着头脑,看看我,看看太子禹连,又看看别人。
禹连像赶苍蝇一样赶他:“忙别的去!”
李卫连忙退下。
禹连见他们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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