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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斯菲尔德转过头,查尔斯刚好从门口走进来。今天他身着一身正统的红黑贵族衣着,更惹人注目的是他腰间的佩剑。那是他在大英海军服役期间的佩剑,也是上一次和洛斯菲尔德决斗时用的武器。他的身后还跟着宫内的守卫总长约翰。
洛斯菲尔德看着他。无论从衣着、气势还是他身后跟着人,他似乎明白了此时正在发生着什么。他的面容紧绷脸色阴沉,一只手逐渐攥成拳头,那双蓝眸中怒火之色逐渐明显。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查尔斯?”他口吻中都透着怒火,一字一字道。
“当然,公爵大人。”查尔斯深吸一口气昂首挺胸直视着他,一只手不自觉地放在佩剑上,“这是为了您的未来,也是为了兰斯家的命运。”
洛斯菲尔德看着他的动作,再抬眼看去起居间外守卫都是陌生面孔。远处走廊对面的窗外,隐约能看到骑兵队集结于宫墙附近。此时此刻,他基本看清了整个情况,“你们把艾伦带到哪儿去了?”
“斯潘塞先生不会再回来了。但只要您顺利完婚,我可以保证您能见到他完好无损。”查尔斯按照艾伦教他的说道,“现在,就请公爵大人去更衣准备吧。”
洛斯菲尔德仍旧站在那里,平缓的话语中带出无形的威严,“我再问一遍,艾伦现在在哪儿?”
两人平视着对方,空气中隐隐嗅得出一触即发的火药味。查尔斯脸上沉稳但内心多少有些打鼓,因为他还没见过洛斯菲尔德发怒的样子。他侧头向约翰示意了一下,约翰点点头向前迈了一步,手握住佩剑剑柄,“公爵大人,请更衣吧。”
“查尔斯,我最后给你一个机会。”洛斯菲尔德只盯着查尔斯,口吻中已是明显的威胁,“告诉我艾伦现在在哪儿?”
查尔斯内心一横,昂头抬头直视着他,“公爵大人请更衣。如果您不肯听从,就不要怪我对那个男人不客气!”
洛斯菲尔德紧抿着嘴沉默了几秒钟,最终开了口沉声道,“将查尔斯勋爵拿下!”
话一出口,下一刻约翰和门口的守卫同时亮出剑,所有剑尖却全部指向了查尔斯。局势一瞬间发生了根本的变化。
面对愕然惊讶的查尔斯和菲利普,洛斯菲尔德缓缓走到查尔斯的面前,脸色阴沉盯着他,“你伪造我的手令,私自调动宫内外守军,还意图用艾伦来威胁我!你还有什么辩解吗?”
上午10点前,伦敦西敏斯特,唐宁街10号
一辆马车停在首相府邸前。艾伦刚刚走下马车,就立刻有警察上来盘查。他出示了预约函,接着被带入了府邸内。有人带着他直接来到二层书房前,这里是除了首相的亲信和家人外,其他人不许随意出入的地方。
艾伦看着带路的人离开,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敲了敲门。等待片刻后无人应对,他试着推开门走了进去。房间中央一个男人坐在沙发上,背对着他正在看书。艾伦缓步走到他的身边,那个人这才放下书抬起头来。
那正是现任首相阿瑟·贝尔福。
他微笑着看着艾伦。这个年轻人很淡定地站在那里,看来对他的真面目并不意外。但从那微微能听到的呼吸声中,他能感到他的内心有些紧张。
“你果然相貌出众。”贝尔福从容地向他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坐在自己对面的沙发上,“我刚刚接任首相的时候曾听摩根说起,他说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大有用处。这座城市里不论男人女人,恐怕都难以抵抗你的美貌。”
艾伦来到他对面坐下。面对这个曾经手握他的命运,对他而言如神一般的男人,他的内心十分复杂。
“所以那些算在我头上的人命,都是你的命令?”
贝尔福微微一笑并不掩饰,“爱尔兰是大英帝国的一部分。如果有人试图损害我国利益,我于公于私都有义务解决这些‘麻烦’。”他说着示意艾伦喝茶,自己也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你也不要忘了。即使没有我们,你迟早也会沦为男人的作乐工具甚至已经饿死街头。面包和名誉,哪个更重要,你比谁都清楚!”
艾伦瞟了眼身边,除了茶杯外还有一个信封,那里面应该是他要的东西。“那么老兰斯公爵呢?”
贝尔福微微叹了口气,“我本不想对爱德华下手,只是他太聪明了。他知道我和摩根的关系,又注意到藏在贵族官员家中的暗手都是移民后代的规律。凭他对政界的了解和人脉,过不了多久所有计划都会暴露在他面前,我只好不得已采取了下策。”
“那些死在海外的内阁官员是你早就计划好的?”虽然已经知道真相,但此刻听他亲口说出,艾伦还是感到内心一阵震动,“你在几年前就已经想好了对他们下手?”
“世袭贵族是历史的沉渣。如果仅仅是不用劳动享受富贵也就算了,但是通过贵族联姻形成的政治脉络必须切断!”说到这儿,贝尔福的口气不觉强硬起来,看来态度十分坚决,“如今欧洲大陆国家日益雄起,那些通过皇室联姻的政治脉络十分碍事,新的局面下任何腐旧的障碍都必须除掉!”
艾伦看着面前这个人,这和他之前对主人的想象完全吻合。他野心勃勃又自负决断,心狠无情又自诩正义。没人能让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停下来,因为他相信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然而这个世界上,对与错、黑与白、是与非,从来都不是绝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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