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的现场,也实在低估了万人体育馆的容纳能力,所以望着密密麻麻的人头时就彻底懵了。
等到回过神的时候,齐砚已经站在了台上,观众席发出了海潮般的欢呼声。
李如这才后悔了,又觉得心脏难受,慌不择路地躲到了最底层的休息室里去。
齐砚对这一切全然不知晓,只是简单地打了招呼就开始唱歌,两个小时仿佛一眨眼就结束了,现场和看直播的观众们都感觉到了来自偶像的高亢兴奋情绪,他们将其归结为因为是巡回演唱会的最后一场嘛。
但实际上,是因为齐砚从手里的夜莺圣剑中接收到了期待已久的信号,最后一个潘多拉之盒主动现身了,就在这个体育场之中。
虽然还不能准确定位,但那时因为潘多拉盒还没有汲取够足够的能量,似乎因为某种屏蔽物的遮盖,让它汲取能量的效率降低了非常多。
所以齐砚更加安心地唱歌,等待着圣剑捕捉到潘多拉盒子位置。
等到安可的时候,齐砚突然摸了摸脸,“有一首新歌,我从来没唱过,就是想留到现在。”
新歌发表??还真是选择了一个相当美妙的时机!歌迷们全都沸腾了。
齐砚等喧闹稍微减退,这才继续说:“我要将这首歌献给一个重要的人,正因为遇到他,我才会坚持到今天,才有机会站在这里给大家唱歌。所以那个谁,你给我好好听着啊,我……想不出有比遇到你更好的事了。”
喷笑声接连响起来,齐砚也觉得这么说太逊了,不好意思地又摸了摸鼻子,接着他将还在持续着定位工作的圣剑话筒固定在话筒夹上,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了一把木吉他。
他稍微调了调音,清清嗓子就唱了起来。
灰色月光照在海面上,
海妖唱出了萤火流光。
徘徊不定的海中旅人啊,
早就忘却了故乡的紫藤花墙。
发誓守护的世界支离破碎,
发誓守护的你不知去向。
誓言也不过是易碎的琉璃,
风雨中凋零的桃花一样。
一个威士忌酒杯滚落在私人pēn_shè机的地毯上,训练有素的空乘人员轻轻将它捡了起来。
贺千秋望着屏幕里,刘海因为汗水而湿漉漉的小恋人抱着吉他唱歌的样子有些发呆。
齐砚分明是唱得十分投入,又浓又长的睫毛微微低垂着,汗水和不知道哪儿蹭到的闪粉混合起来,像是眼角在闪烁泪光。
可是他怎么会知道的?
贺千秋有些发怔地想着,连重新在他面前放了杯冰酒比例完美的威士忌的空乘人员是男是女都没留意到。
尽管算下来,已经是很多很多年以前的事了,甚至可以将其当做一场噩梦也不为过,然而每当想起来的时候,贺千秋还是会觉得胸口深处,某个地方会隐约地、持续地抽痛着。
那导致他一旦受了刺激,就会克制不住想要将齐砚困在身边,折断他的羽翼、砍断他的双脚,让他哪里都去不了、谁也看不了,只能困在贺千秋为他制造的牢笼里,为贺千秋一个人歌唱。
就好像唐钺曾经做的那些事一样。
贺千秋其实是极少数活着接受系统任务的弥赛亚之一,所以当初七号君找到他的时候,也并没有多少把握他会答应。
因为那个时候的贺千秋,几乎已经成为灾后世界的王,即使不用时间重置,也能领导幸存人类重新恢复地球的荣光——但那就是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了。
然而贺千秋却在问了几个问题之后,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没有人知道原因,除了贺千秋自己。
因为那个世界就如同齐砚所唱的一样:
发誓守护的世界支离破碎,
发誓守护的你不知去向。
誓言也不过是易碎的琉璃,
风雨中凋零的桃花一样。
贺千秋十九岁那年,就如同电影里演示过许多次的那样,丧尸潮爆发了。
那时候他早就按捺不住,找到了齐砚,而且尽管年龄悬殊,但他还是同齐砚成为了非常非常要好的朋友,但也是因为这样,齐砚为了等他,错过了逃离孤儿院的机会,被突然闯进来的一群丧尸咬死了。
尸体太过破碎,甚至没机会变成丧尸,只留下一只被啃得只血肉模糊的手,贺千秋靠那只手腕上的斯沃琪表认出了手的身份。因为那支表是他送的。
贺千秋永远不会忘记当时恨不得让全世界陪葬的悲痛与愤怒,还有无穷无尽的懊悔与自责。
无论经过了多少年,他都会忍不住想,如果不是他特意跑去结识了齐砚,至少齐砚会跟着其他人一起安全撤离。
所以当七号告诉他,时间重置点在丧尸潮爆发的一年之前时,贺千秋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就算成为世界之王,那个人不在的世界,其实全无意义。如果不是贺千秋骨子里无法消磨的正义感存在,他说不定会反过来杀死所有的幸存者。
第二次贺千秋果然成功阻止了丧尸潮的爆发,功成身退之后,他发现齐砚没了他,反而平平安安长大了。这个错误的认知让他更加确认,只要远远地看着、守护着齐砚就好了。
没想到的是齐砚却遇到了唐钺,最终还是死于非命。
连续两次打击让贺千秋痛定思痛,终于确认,想要保护这个多灾多难的小家伙,必须自己变得无比强大、并且把他绑在身边才行。
所以贺千秋才会对沈轻侯说:“我花了三辈子才得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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