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各有一个大灶和一小灶,另一处烧洗澡水的灶不算在内,恰好一个管西侧某院伙食的厨子生病,王晓初卷起袖子自己来,应付半天让那厨子去看病休息。下午向斜对面的馆子借了一个人来厨房帮忙,之後王晓初又去巡视各处,检查采买的事务和环境,叫了人来修补几处的窗纸,把偷懒的伙计念一念,该扣钱的扣钱,该赏的算在来月的工钱里,东奔西跑没有半点要休息的意思。
次日,温玉鹤并没回来,陆松禕也是,但王晓初并不担心,那两人在这偏远地方难遇敌手,大概没玩够舍不得回来吧。他并不喜欢凭空猜想,这天依然要继续每日例行工作,巡视、帮忙、应酬、算帐等等。近午的时候来了媒人,说是要给他们三兄弟说媒的,王晓初没听过这媒人的来由,只当来闹事的,把人请走,接着和相熟的掌柜抱怨道:
「刚才媒人也太奇怪,想给我和温哥哥说媒就罢了,陆兄是个道长,说什麽啊!」掌柜却疑道:「可你那陆兄、陆道长不是火居道士麽?前些日里他还喝酒,应该也能娶亲不是?」王晓初语塞,顿了会儿才支吾道:「就算这样他也……不像是想娶妻的样子。不然早就有伴了不是?」下午又来了另一个媒人,一样让王晓初打发走,没想到再过一日,大清早又来了媒人,这回说媒的对象不是女子,而是男子,说是有人看中了温玉鹤。王晓初虽忍住没有发作,脸色仍相当难看,最後气得跑去柴房把柴火都劈了。入夜後连饭也没吃,带了些钱就跑出去藉酒消愁,一个人在花楼里要了一间房,也不叫人陪酒,独自坐在房间里喝闷酒,自言自语。
他一面喝酒,一面拿出两块镂刻的玉瓶,这是从前他搜集的上好玉石,在之前温玉鹤还傻的时候找名匠雕琢而成的,玉瓶圆润如球状,中心掏空,前後皆刻有字和图腾,一个是鹤的形象,另一只则以鹿为题。此外瓶身琢磨出水光,表面微有浓淡不一的绿色,宛如水波。
当时他就知道那两者在自己心中的份量和地位都不一般,弄了这个想送给他们,倘若有朝一日不得不分离,起码有个纪念。
现在一想又认为自己天真,这玉佩只能说是他的妄念罢了,他苦笑道:「人家还不见得把我搁在心上,就算有也是一时的吧。像我这样的人,一时意乱情迷图个新鲜,久了也就食之无味了。鹤也好鹿也好,都不回来,我还真自欺欺人。一定是不要我了,这儿的人也真够多管闲事,找什麽媒人来、哈。这里虽然男风盛行,我也不是没被人盯上过,可是……」王晓初用力放下酒杯,改将酒壶整个拿起来牛饮,抹完嘴打了一个嗝,忘记方才牢骚发到哪儿了,皱眉窘脸好像要哭的样子,大吼一声趴在桌上哭了会儿,再抬头继续骂:「温玉鹤,定是又跑去哪里花天酒地吧。松禕也是,大概清醒了,觉得跟我在一起不是好事,跑去苦修断念吧?行啊,你们都别回来,我也不回去。」桌面地上放了不少空的小酒坛,几碟没吃光的小菜,王晓初躺在床边,一脚落在阶上,他喝得醉醺醺,一向不易脸红的他,双颊难得泛染薄晕,淡红的颜色一直晕到了眼尾。他睡了片刻就醒,想找地方解手,一开门面对的却非走廊,而是和自己原本待的房间相同格局、摆设的另一间房。
「嗯?」他微有醉意,以为是自己还没清醒,回头坐在桌边发呆,少顷重新去开门:「咦?」他回头打量,自己在两间一模一样的房间来去,他偏不信邪,跃上屋梁欲揭屋瓦,可是这一跃他就吓住,因为原该落在横梁上的脚是落在地板上,可是他分明已经飞高了。
这房间被下了法术,他被困住了。四方角落生出青烟,变成几个形体古怪的妖怪,他倾尽所学和那些妖鬼们打斗,一开始还能应付,但是那几只妖鬼合体变作一头大黑熊朝他扑来,一头把他撞飞,他撞翻了桌椅倒在地上喊疼,痛到要掉泪,那头黑熊一掌把他压制,爪子一撩就把他衣裳都扯破,眨眼就裸露出因酒力泛红的身体和打斗弄出的皮肉伤。
「不要、不要吃我。」王晓初骇然,吓得抓起破烂的衣物挡在身前,黑熊竟口吐人言说:「没想到出了山林,还能在人间遇到这样的好东西。」熊说话听起来像有四、五人齐发声,牠施咒压制王晓初的手脚,将人制在地毯上,扫开一旁碍眼的酒坛杂物,对王晓初低笑数声,王晓初彷佛料到接下来的发展,就见那头熊身下有条粗大的东西在晃动,吓得惊叫出声,连忙求饶道:「你饶了我吧,这儿是妓馆,这一带都是烟花之地,哪里怕找不到人给你泄火的、是不?」黑熊阴冷笑说:「不一样,你身上流着至少两股极罕有的灵气,而且还有那个追杀我们的家伙的气息。先尝够了你的滋味再吃你吧,给那个臭道士还点颜色瞧,哈。」王晓初眼看躲不过,闭紧双眼逃避,眼睫都是水光。其实那熊鞭虽然可怕,但也不见得会弄死他,若是以前他可能盼着黑熊妖干爽了舍不得杀他,现在却不太情愿。不过事已至此,还是想办法取悦这妖怪,争取生机吧,反正他就是没有节操啦。
然而黑熊迟迟没有下一个动作,压在身上的重量也很快消失,王晓初睁眼偷瞄,看到陆松禕拿出一根细竹管把头脚身体都分离的熊妖屍体吸收,再从袖里摸出一张符将竹管贴好封印,收到一个皮革袋内。
陆松禕收完妖一弹指,王晓初就恢复自由不再被法术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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