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直气壮的热血冷却下来,那五日在大使馆时他对顾声所做的事情填满脑海,逼得江承无法呼吸。
至始至终,他一直在刻意的遗忘一点,那就是顾声的复仇和杀伐,都理由明确,代价公道。而他对顾声的掠夺,却连一个勉强可以一说的借口都找不到。
他以什么身份来见顾声呢?
一个强取豪夺的金主,一个被他险些灭了门的孤儿,还是一个暗中保护迷恋他的爱慕者?
每一个都是,每一个都无比荒谬。
他从前可以不管不顾,无视所有外物只要顾声到手,而时至今日,他们什么过往都有了,什么肮脏的骇人的匪夷所思的过去都有了,他却再也无法像开始时那样肆无忌惮。
江承在院子的栅栏外站了一会儿,深深叹了口气,正要转身离开,却听院子里面开门“吱呀”的一声响,他一惊,连忙一步跨到了旁边的树后面,从树和栅栏的间隙中看了过去。
那个他心心念念了几个月的年轻人,正从房里挪出了把椅子,似乎要在外面待一会儿。
而顾声挑得位置靠里,正好被院子外种的灌木给挡住了,江承几乎看直了眼,生怕他凭空蒸发了似的跟着挪过去从树叶间往里瞧,然后就看到他往椅子上垫了层毯子,拿着书坐下,才另拿毯子的另一边盖上。
顾声看起来穿得仍很厚实,极端畏寒似的,却又跑到屋外来。江承看得不由自主的揪心,很想翻过院墙去把他按进床上安顿好,兀自忍了又忍,才把这股冲动压制下去。
顾声那院子虽然地处偏僻,但也不是一个行人都没有,江承不想被发现也要顾及影响,当天下午就去找了个望远镜,并把顾声对面那间房子里找了个良好的角度。
江承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很像他以前嗤之以鼻的狂蜂浪蝶登徒子们,但他说服自己,只在顾声出来的时候看看——这是在门外稍微张望一下都能看见的。
只是令他失望的是,顾声下午并不出来,房间被院墙挡住了,怎么找角度也看不见。而且顾声那儿似乎根本就不开火,一连几天,他就只见过一个人进去给他送过点水果之类。江承无法,只能珍惜一早上的时光之余暗自羡慕田螺姑娘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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